脖子上面的絨毛被汗水粘住了,一縷縷地擰成了小股。
他的眼神暗了暗,伸出兩指,默念了口訣,兩指間便夾了一張明黃的小紙條,他隨手一甩,扔到了葉千羅身上。
符紙消失。
葉千羅的身上乾淨如新。
他的脖頸上絨毛都倒向了一個地方,不再粘粘糊糊了。
“老大,謝了。”葉千羅伸出舌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扭頭去看墨元白的手。
“一身汗臭。”
葉千羅抬了下肩膀,他辛苦地來回奔波,想第一時間見到大佬,得來的卻是大佬嫌棄的一句話。
“墨隊,找到一把尖刀!”葉千羅滿腹委屈間,河岸邊一位偵緝隊員高高舉起了一把刀,掛著水草,滴著水。
葉千羅探頭一看,朝墨元白說:“是它!”
然後也不等墨元白命令,從口袋裡掏出物證袋就往河岸邊走去。
墨元白看著葉千羅的身影朝河岸邊躥去,攔都攔不住,他快步跟上去,從葉千羅手裡接過透明物證袋看起來。
刀型完全與周小飛模擬出來的一樣。
墨元白舉起來,葉千羅就掏出手機拍下了照片,發到偵緝隊群裡,默契得猶如一個人。
“還是我去送?”葉千羅關上手機,準備主動自覺地承擔起來回飛車的任務。
墨元白招手喚來了底下分局的隊長,朝他耳語了幾句,那名隊長連連點頭。
“不用了。一起回去。”那名隊長得了指令便跑開了,墨元白轉身朝葉千羅說了一聲,便朝越野車走過去。
“鑰匙?”他站在駕駛室旁催了一聲。
“哦……”葉千羅掏出車鑰匙扔了過去。
墨元白一揚手接住鑰匙,整個人已經進了駕駛室。
沒等葉千羅從驚喜中反應過來,越野車已經發動了,他拎著物證,連忙拉開副駕駛室的門上車。
一路上,墨元白只是沉穩地開車,一言不發。
葉千羅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側顏,便扭開了頭,怕看多了被墨元白敲腦袋。
話說,墨元白敲過何玉肖的腦袋,好像還沒敲過他的腦袋?
葉千羅扶額,他這是什麽思路?居然想讓墨元白敲一下頭?
“老大,剛才你讓分局的同事幹什麽去了?”等車開出了小江村,葉千羅便忍受不了車內壓抑的氣氛,忍不住開口。
大不了被敲一下頭。
他好像還蠻期待的?
“盯人。”墨元白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盯趙元發?可是何玉肖不是定位了他的手機和村裡的監控了嗎?”葉千羅緊接著說道。
“我們這次去,已經驚動了遺像上的那位,估計會有什麽動作。讓人盯著放心點,省得以後天南地北地去追。”墨元白難得地解釋了一番。
墨元白從隊裡出來是午後,回到隊裡已經近黃昏了。
小江村在城市東面,回城剛好迎著血紅的夕陽,墨元白瞟了一眼被赤霞染紅的葉千羅。
夕陽給他渡了一層朦朧的光,隻一雙眼珠子烏黑發亮,透過光向他看過來。
比記憶中僅存的那雙眼睛大一號。
“哦。”葉千羅眨眨眼睛,扭頭去看車窗外的景色。
回到偵緝隊,正好趕上他們正圍坐在大辦室室裡開飯。
“墨隊,小羅,你們來了?快坐!吃點飯!”司馬致遠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葉千羅一看,又是盒飯!
還不如中午的紅燒牛肉面呢!
他一面忍著生理性厭棄,一面磨蹭地跟著墨元白擠進了大夥中間。
“小飛,你拿著凶器去化驗一下上面的血跡。”墨元白朝周小飛看去。
“是!”周小飛幾口扒完了飯,從葉千羅手裡接過物證袋,急匆匆地出了門。
等周小飛一出門,正在吃飯的幾人都停下了吃飯,齊齊朝墨元白看過來。
“晚上,有行動,我會向局裡審批行動計劃。”墨元白掃了一眼眾人。
“來,墨隊,您吃飯。小羅,這盒給你。”司馬致遠撿出兩盒盒飯推到他們面前,吳球球拔出兩雙一次性筷子遞了過去。
墨元白拿起一盒盒飯,打開,是素的,便將筷子插進米飯裡,挑了挑,扒了兩口。
葉千羅見狀,打開自己的盒飯,有一塊小半巴掌大的大排,他抬頭迎上對面何玉肖的眼神。
呃……不太友好?
葉千羅夾起大排,狠狠咬了一口,轉頭看墨元白時,後者用青菜下飯,已經吃下大半盒了。
冷掉的大排乾柴不已,他咀嚼了兩口,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才艱難地咽了下去。
墨元白都能吃的了苦,他為什麽不能?
葉千羅理直氣壯地回瞪了何玉肖一眼,猛得扒了兩口飯。
“墨隊,等小飛的血跡報告一出來,刀型一對上,就有證據批逮捕令和搜查證了,申請材料都準備好了。”司馬致遠邊說邊說。
“孫小紅的家屬有沒有提供新線索?”墨元白的筷子停了停。
“沒有新線索。她的父母不知道她在按摩房工作,每個月只是從她這裡拿錢。”吳球球說道。
“三名死者的所有聯系人都已經排除嫌疑,羽毛球俱樂部的人也已經排查完了,沒有新線索。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趙元發,已經把他手機定位了,進出村的監控也已經安裝了人臉識別系統。”何玉肖轉頭盯著墨元白匯報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