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白的額頭突突地跳,伸手扶了扶,便支著頭又不出聲了。
司馬致遠與其他二魂相視一眼,又繼續低聲討論起案情來。
無情殿一夜無事,到天亮時分,墨元白收了無情鼓,直接想去偵緝隊,但鬼使神差地居然跑到了偏殿,去看看掛件幹什麽。
他走到偏殿門口,抬手正要敲,便從裡面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均勻綿長,是睡著的有節奏呼吸。
他的目光沉了沉,慢慢轉身離開。
“大人,他……居然睡覺?”墨元白出了偏殿,司馬致遠迎了上來,不可思議地朝偏殿的門看了看。
“嗯。”墨元白應了一聲。
他是多久沒睡覺以及沒見人睡覺了?
“那我去叫醒他?今天不是說了開追悼會嗎?”司馬致遠說道。
“隨你。如果你能叫醒他的話……”墨元白捏出了法門,先去了偵緝隊。
昨晚上,王局說要盡早開追悼會,追授他為烈士,把范金山的英勇事跡全局表彰,這不一大早,偵緝局找新隊長的電話就催命似地響起。墨元白被王局叫到殯儀館去主持舊隊長的告別儀式。
司馬致遠敲了足足半小時門,無情殿偏殿裡仍舊毫無動靜,打葉千羅電話也靜音,這人起床氣夠重的?最後,他捏了個加熱訣貼到門上,把偏殿內的溫度足足加熱了五十度,才把裡面的人從床上趕起來。
“小羅,你可……真是能啊!當著大人的面,還能睡得這麽香?”司馬致遠對著穿睡衣、頂一頭雞窩的葉千羅哭笑不得。
“怎麽?無情殿不讓人睡覺?司馬,你的惡作劇一點也不好笑!”葉千羅打了個哈欠,伸手扯掉了門上的符紙。
“還不換衣服快走?今天隊裡事情很多!”司馬致遠看到葉千羅撕了符,卻朝小廚房的方向走去,連忙催促道。
“總要讓人吃飽吧?白天我總是個人。”葉千羅轉過頭來說,“要不,一起?我多做一份早餐?”
“你吃完趕緊過去幫忙!我先走了!”司馬致遠連忙告辭,再磨幾,墨元白會殺了他。
葉千羅極快地弄了點早飯吃完,換好衣服,開著車去偵緝局對面的酒店裡,這才辦了總統套房的退房手續。
房間一直空那裡,好,他的肉身不缺錢。
“主子,您可回來了!”千面羅煞看到久違的葉千羅出現,便激動起來。
“你回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你了。記住,回去以後低調一點,向誰也不許透露我的去向。”葉千羅沉聲說道,面上是盡是威嚴,一點也不像當掛件時候的唯唯諾諾。
“主子,不用我給您看著車了?”千面羅煞滾地化成了一道陰影,卻消失前多嘴地問了一句。
“滾。”葉千羅周身彌上了黑氣。
地上那道陰影速度極快地原地消失了,沒有一絲猶豫。
等葉千羅趕到偵緝隊裡時,隊裡只剩下吳球球。
“球球,今天都出外勤了嗎?”葉千羅其實想問的是墨元白去哪裡了,眼睛直朝隊長辦公室關著的門望去。
“今天是范金山追悼會以及烈士追授儀式,大家都去了。”吳球球整理著手上的資料,耐心地對葉千羅解釋。
“那你怎麽沒去?”看到墨元白去了也不叫他,葉千羅的心便沉了下來,他幾步走到自己的新辦公桌前,氣乎乎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今天崔映秋的兩任金主要到隊裡來,司馬安排我和你,留下來審他們。”吳球球也不惱。
“司馬說的?”
“肯定是墨隊說的呀!司馬哪有這個權限?你看吧,小羅,墨隊親手進行教導的人,你還是第一個。不論是偵緝隊,還是無情殿。”
吳球球的眼裡那份羨慕不似做假,葉千羅很快便飄了起來:“那還等什麽?我們捋捋詢問的關鍵問題。”
追悼會上,范嫂和范秀秀哭成了個淚人,局裡的各部門都組織人來吊唁,還有社會各界自發組織的群眾代表,靈堂裡羅列著長長的兩排花圈。
沒有遺體告別,靈堂正中,是范金山的巨幅照片,照片上的他穿著偵緝製服一臉威嚴。
王局靈堂發言,概述了范金山的一生,並且追授他為烈士,號召全局向他學習。
“老嫂子,這是金山的烈士證,請你收好!來,老嫂子,我扶你一起去金山的墓前走走。”追悼會結束,王局的眼裡含著淚,將范嫂扶上局長的車一起向墓園而去。
“我媽坐了局長車,我和墨哥一道?”范秀秀跑到墨元白身邊,期待著盯著他。
墨元白好看的側臉停了停,打開車門先上了車,沒有說拒絕也沒有說好。
“秀秀,和我們坐一輛車吧?”察言觀色的司馬致遠及時喊住了范秀秀。
“不了,我還是和墨隊一起吧。”范秀秀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她堅定地打開車門,鑽進了墨元白的車。
越野車馬上發動,轟然一聲,開出了殯儀館。
“唉……”司馬致遠看著車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司馬,你歎什麽氣?我要是個女的,也保準掉咱們隊長的坑裡……墨隊長得比明星都好看……”周小飛偵緝車的副駕駛室車窗裡伸出頭來,朝司馬致遠說道。
“哼,不知死活。”後排座上的南姐輕聲說了一句。
“堵著道了!”後車的何玉肖按了兩下喇叭,提醒司馬致遠趕緊開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