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羅身上的幽冥氣還來不及收回,他是真想一掌拍死自己,太憋屈了,追了個鐵石心腸的人。
不是都說,心誠所至,金石為開嗎?為何面前的人根本不為所動的樣子?
他閉著眼,毫不留戀地舉起了手。
他爹說的對,無休,自由的風,不會為誰停留。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被扣住了,整個人被擁進了堅實的胸膛裡。
他懵了。
趕緊收起幽冥氣,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聽到了墨元白的一聲悶哼,趕緊退開他的懷抱,急忙去看:“老……大,你怎麽樣?”
差點又叫成老公。
“別鬧,要死要活,成什麽樣子。”墨元白捂著胸口,嘴角緩緩流下一縷細細的鮮血。
幽冥小王子的幽冥寒氣果然厲害,一沾身,便能傷身。
“我看看,你怎麽了!”葉千羅的眼裡全是心疼,剛才的狠厲在見到墨元白嘴角鮮血的時候全部煙消雲散了,他趕緊收了寒氣。
懷裡的人一離開,墨元白的心也同時空了。
但他不後悔。
他一個人在系統裡受苦就夠了。
但他的頭又開始痛起來了,無數亂開八糟的畫面又開始蜂湧進腦海裡。
怔楞間,葉千羅一個大力,扯開了墨元白胸口的衣服,看到那個“冥”字,少掉了一劃。
之前,被他五叔設計加上去的一劃,被他的幽冥寒氣解封了!
這是一個重大發現!
原來,他的幽冥寒氣可以解封他老公的封印?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早點把老公從系統裡領回家了?
葉千羅心中暗喜,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他的眼睛盯著白晰胸膛前那個金色的封印,語氣中透著喜悅:“封印又解了一劃?”
墨元白將衣服一扯,蓋住了胸口,轉身說道:“登徒子!”順手擦去了嘴角的血。
“老公,不如,我試試把你的封印全解了?”葉千羅欣喜地轉到墨元白面前,盯著他說道。
然後,他看到墨元白的眸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剛要改口,頭上就被敲了記:“讓你亂叫。”
“老大。”葉千羅一縮頭,躲過了第二下,退到了安全距離,看到墨元白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又心疼地說,“嗐,算了,還是一步一步來,一下子解了,怕你身體受不了。”
“不用。”墨元白繞過葉千羅,去開了門,卻握著門把手背對著他,等在門邊。
葉千羅靜靜地看著門邊的身影,他慢慢抬手,撤了結界,卻上前一步,似乎有話要說,話到嘴邊,卻又說不上來。
“回來就回來吧。”墨元白說了句,便消失在了門外。
葉千羅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得要蹦出來了,他的嘴角咧開了一抹大大的笑,繼而後知後覺地抱胸原地跳了跳。
老公抱了他!
老公抱——了——他!
墨元白出了結界,收起了丹田之氣,下意識地踉蹌了下,胸口的鈍痛傳來,他的嘴角又流下了鮮血。
就抱了一下。
後勁真足!
腦中又被塞了一些記憶,混亂不堪。
無情殿。
氣氛一如繼往地沉靜。
墨元白坐在上首,目光盯著虛空。
司馬致遠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吳球球與范金山的討論已經結束了,范金山皺著眉心正在思考。
華叔和南姐在墨元白出現那瞬間,便抬起了頭。
冥判大人的臉色比剛才蒼白了一些,他們兩人一眼便看了出來,對視一眼後,便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大人,我來了。”葉千羅騰地出現在原來的座位上。
他實在不放心墨元白。
解封有多痛苦,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小羅,你……這是魂體?肉身……沒事吧?”他旁邊的范金山馬上關切地問。
“死不了,正在醫院休養。”葉千羅微微朝旁邊頷首。
“哼。”上首的墨元白突然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朝他看來。
“大人……不是您讓何公子通知我回無情殿?”眾人面前,葉千羅收起了幽冥小王子的囂張,又恢復了之前的謹小慎微。
“回醫院去。不然,要給老胡當女婿了。”墨元白冷冷的目光從上首看了下來。
眾人皆是一震。
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怎麽會?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大人,您是知道的。”葉千羅杵在那裡揚著脖頸朝上首回了嘴,就像之前頂嘴一樣,只是彎起的眼尾顯示著他心情良好。
說完,他定定地接受著墨元白的冷冽目光。
既然讓他回來了。
他便不懼!
心誠所至,他的金石遲早開!
錢夜南的手在繁複的漢服裙上攥了攥,又放開,她猛得抬頭,便看到上首的人正和葉千羅靜靜地目光對峙。
寧靜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錢夜南痛苦地閉上了眼,她的肩膀被身邊的華叔拍了拍,她睜眼看到華叔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執拗地轉過頭。
吳球球看看葉千羅,又看看上首,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他好像被塞了一嘴狗糧?是他想的那樣嗎?
“好。你們把風鈴花的圖樣畫出來,看看有什麽線索。”墨元白盯了兩秒,便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