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眸子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極為銳利的劍芒,“很快……”
——
玄冥宗,凌雲峰。
“你說什麽?”
一道尖銳的嗓音帶著濃烈的不可思議從大殿中響起,驚飛了侯在殿外的白鶴。
月澈一雙眸子瞪的似銅鈴一般,死死的盯著滿身汙血的月雪和蒼明旭,“你在說一遍。”
月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糊了她滿臉,“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師兄會死……”
月澈渾身都在顫抖,他哆哆嗦嗦的從主位上走下來,提起了月雪的衣襟,一雙充斥著猩紅的眸子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你在說一遍……”
月雪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她心裡是真的害怕,她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的瘋狂過,那死死盯著她的眼眸看的她心打顫。
月雪哆嗦著抓著月澈的手,“爹,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次聽到月雪的話,月澈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猩紅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抹痛苦。
月喻之是月澈養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弟子,從只會牙牙學語的嬰兒,長到如今的模樣,月澈不僅僅是對月喻之寄予厚望,同時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甚至可以說,他對月喻之的疼愛,絲毫不亞於月雪。
“你……你……”
月澈的手掌高高的揚起,帶著元嬰期的修為,狠狠的打在了月雪的臉上,“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月雪的側臉瞬間腫的像一個發面饅頭一樣,她猛地抬頭,看著月澈的眸子裡全是恨意,她想到了燕陽告訴她的話,曾經她以為那些話都是假的,可如今這一巴掌,真正的讓她認清了現實。
月雪梗著脖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就隻疼愛月喻之,你心裡只有你的玄冥宗,根本就沒有我和娘,我恨你!”
月澈氣的發抖,“原來你就是這麽看待我的?”
“是!”月雪通紅著眼眸,“你就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月雪!”月澈怒喝一聲,他無法想象,他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竟然會對他是這種想法,帶著靈力的巴掌再次高高舉起……
月雪用力將頭揚了過去,“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為月喻之報仇啊!”
月澈的巴掌僵硬在空中,他看向月雪的眸子裡是濃濃的失望,“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我什麽樣子?我現在的樣子才是最真實的我,我恨你!”
月澈再也忍不住,巴掌狠狠的揮下去。
蒼明旭猛撲上去護住月雪,攔下了月澈的巴掌,“師尊,師姐的修為,經受不住您的第二巴掌啊!”
原本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月澈,見蒼明旭竟然在這個時候湊上來,眸子一閃,徑直一腳狠狠的踹向了蒼明旭的腹部。
這一腳帶了月澈近乎五成的靈力,直踹的蒼明旭倒飛出去十幾米,身體重重的撞在大殿的牆壁之上。
蒼明旭猛地吐出一口血,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師尊……”
月澈雙眸充斥著怒意,“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子,你給我滾!”
“不可以!”月雪死死抓著月澈的手,“你不能趕走蒼師弟。”
月澈幾乎要被氣的背過氣去,他手指狠狠的掐上了月雪的脖子,指尖不住的顫抖,“月雪,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月澈你個殺千刀的!”白柳在一名小弟子的攙扶下直直的衝過來,她一把推開月澈,將被掐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月雪抱在懷裡。
她一雙美眸死死的瞪著月澈,“雪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下的去手!”
月澈無論人前是怎樣的威嚴,人後終歸還是有些怕老婆,白柳的話也將月澈從暴怒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雖然依舊很生氣,但他終究不會殺了月雪,“你不知道,她……她害死了喻之啊!”
白柳猛地抬頭,定定的看進月澈的眼眸裡,她一字一頓的說著,“我知道,但是,雪兒絕對不是故意的。”
月雪和蒼明旭回到玄冥宗以後,才察覺到了害怕,畢竟,月喻之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他們在白柳那裡躲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月澈發現月喻之的命燈滅了。
月澈猛地後退一步,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認識面前的妻子和女兒,身體劇烈的顫抖,幾乎要站立不住。
“你早就知道?”
白柳毫無顧忌的迎上月澈的眼眸,“是,我早就知道,一個月喻之,就是一個克己克親的天煞孤星而已,值得你如此對待?”
“如果你不想見到我和雪兒的話,我可以立馬帶著她回百花谷,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月澈臉色沉下來,“你在威脅我?”
白柳抬眸,正準備說話。
被她吩咐守在門口的那名弟子被人用劍鋒打進了大殿裡,遙遙的摔在白柳身邊,一口汙血吐了她滿身。
眾人下意識回頭。
大殿門口,滿身鮮血染紅的青年迎風而立,手中一柄寒意凜冽的長劍,周身滾動的殺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青年面無表情的開口,語調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色彩,“我來,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