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剛好溫文山出差去了,不在本市,因此,在溫母讓人尋找三兒子以後,余妍再一次找到了那些人那裡,給了他們高於溫母三倍的價錢,讓他們放棄尋找。
於是,那個讓余妍厭惡的兒子,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當中,溫母也自此一蹶不振,責怪是自己沒有看好孫子,還大病了一場。
而余妍則趁此落井下石,不斷地在溫文山面前說著溫母的壞話,還告訴溫文山說小兒子走丟就是溫母故意的,使得溫文山和溫母母子兩人之間也有了嫌隙。
溫母幾乎是整日都用淚水洗面,整個人沉迷了好長一段時間,自溫母病好以後,身體變得格外的虛弱,她再也沒有精力來諷刺余妍。
最終溫母獨自一人帶著老仆一起回了老宅,再也沒有摻和過溫家的事情。
自此以後,余妍過了相當長時間幸福快樂的生活,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孩子,竟然以另外一種方式又再次回到了溫家。
溫書承和溫母一脈相承的眉眼,無時無刻不刺激著余妍內心那些被她拚命隱藏的過去。
她無比的厭惡這個兒子,恨不得他立刻就消失。
但是,溫文山卻作主將他接了回來,只因為他身體裡流淌著溫文山的血脈。
這是余妍根本無法忍受的事情,她故意挑撥溫家人和溫書承之間的關系,使得所有人對他的情感都只剩下了厭惡,最終導致溫書承徹底成為了一個不被重視的垃圾。
不同於對溫書承的漠視,溫舒柔這個女兒,極盡了余妍所有的母愛,因此,哪怕她只是表露出了一丁點的委屈,余妍也會直接為了她和溫文山嗆聲。
溫舒柔整個腦袋都伏在桌面上,肩膀一聳一聳,還伴隨著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余妍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細聲細語的安慰。
“嘖,”9527不由得砸吧砸吧嘴,他當真是長見識了,才十四歲的少女,竟然也這麽能裝,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大佬,溫舒柔根本就沒有哭,她肩膀不斷地聳動,那是因為在偷笑呢。”
“嗯,”雲勵寒低低的應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他邁開雙腿,又往前踏了兩步,徹底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目光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絲毫沒有原本的溫書承那般對家人的渴望。
“啊——我怕!”
溫舒柔不經意發出一道尖叫,整個人都躲進了余妍的懷裡,身體還在不斷地抖動著,仿佛邁步走來的雲勵寒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在溫舒柔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本就有些憤怒的溫文山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雲勵寒,他的眉眼沉鬱,眉峰皺出了一道淺川。
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餐桌上,整張桌子上的碗筷都產生了劇烈的搖晃,發出一道劈裡啪啦的聲響,男人低沉的嗓音裡是抑製不住的厭惡,“這下你滿意了?”
“把你妹妹惹哭了你是不是覺得特別高興?”溫文山眼神發直,臉色驟然發沉,眼底寒光凜冽。
他抬手指了指閣樓的方向,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給我滾回去!”
溫文山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雲勵寒的身體劇烈一顫,蜂湧而至的情緒填滿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滿溢的悲痛在他心口肆虐,全身的經脈都在發出一道道不甘的悲鳴。
雲勵寒知道,這是原主所遺留下來的情緒,那樣強烈而複雜,透露著無盡的心酸與悲哀。
他低著頭淺淺一笑,蒼白而又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心臟,低低的嗓音傳出,淺顯的只能讓他一個人聽到,“你放心,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突然的,他的溫聲細語仿佛得到了回應,那種快要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難過一點一點的消散,隨後徹底的不見。
愕然的,雲勵寒感覺自己稍顯沉重的身體突然變得松快了起來,就好像是壓在心口的一顆大石頭驟然落了地,肩膀上背負的重物也被取了下去。
他微微彎了彎唇角,溫書承……可真是一個簡單的孩子。
溫文山指著閣樓的手指僵硬在了半空中,他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在自己這般憤怒的情況下,雲勵寒不僅沒有感到恐慌,反而是唇邊噙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溫文山怒從心中起,他感覺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遭到了嚴重的挑釁。
“溫書承!”溫文山怒喝一聲,雙眼中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你給我滾過來!”
然而,雲勵寒只是微微眨了眨眼,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
“你怎麽能這樣?”
溫舒柔從余妍懷裡抬起了頭,滿含憤怒的目光冷冷地投向雲勵寒,“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態度嗎?”
“呵~”雲勵寒口中發出一道輕笑,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他緩緩的重複了一遍溫舒柔的話,“爸爸?”
隨即又冷嗤了一聲,唇邊的笑意肆意又張揚,但語調卻透著無邊的冷,“你問問溫文山,他配嗎?”
“你——!”
溫文山臉上青筋驟起,脖子上也梗起了一條一條扭曲的脈絡,作為溫家的掌權人,他還從沒被人這般的羞辱過。
溫文山猛地一下站起身來,直接衝到了雲勵寒面前,二話不說就揚起了巴掌,凌厲的掌風於空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這一巴掌,倘若當真扇到了雲勵寒的臉上,就憑他如此孱弱的身體,恐怕是要難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