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終究是要讓她失望了。
鑒定人員拿著新鮮出爐的親子鑒定報告遞給了主持人。
主持人接過後將那張紙緩緩地靠近了鏡頭,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排除測父樣本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
“不可能!”賀母面容寸寸發白,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她轉過頭,視線直直地盯向了那個被她買通的鑒定師,裡面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鑒定師整個人都給燒成灰燼。
鑒定師臉色發白,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在做鑒定的時候,他做了兩次手腳,但兩次出來的結果全部都顯示出雲勵寒與賀父並無血緣關系。
在暗中搞了破壞的9527傲嬌的揚起頭顱:不就是一個親子鑒定報告,多簡單的事。
雲勵寒端坐在高腳凳上,唇角揚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幽深的眸子望向了陷入自我懷疑當中的母女二人,帶著諷刺的話語傳出,“賀夫人,就算你們想找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也不應該找到我的身上。”
雲勵寒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明明早就知道賀書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卻從想過要將那個孩子找回來,只不過是因為你覺得他被拐賣去了偏遠的山村,難登大雅之堂,就算是接回來了,也只會帶給你無盡的屈辱和嘲諷。”
“而現在,賀家沒落,你們一家三口無法繼續享受從前高高在上的生活,你們開始想要把那個孩子找回來了,但你們的目的也並不是想要將遲來的關愛投注到那個孩子身上,只是想讓他擔負起你們一家三口的生活罷了。”
“只不過非常可惜的是,你們找錯人了,我並不是你們寄予了所有希望的那個冤大頭。”
說到這裡,雲勵寒輕輕笑了起來,眉目疏冷的青年此刻唇角彎彎,帶著遺憾可惜的語調輕歎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卻讓你們的期盼落了空。”
話音落下,雲勵寒頭也不回的離開,徒留賀聽琴母女二人在台上面面相覷,驚的冷汗直流。
雲勵寒的話語讓母女二人如遭雷擊,身形都開始踉蹌了起來,眼底的恐懼幾乎化為了實質,那是對黑暗絕望的未來的懼意。
然而,讓她們絕望的還不僅是如此。
突兀的,原本對於雲勵寒的不屑於謾罵盡數地轉移到了母女二人的身上,極盡侮辱與嘲諷的話語是刀子一般不斷地扎在她們的心上。
母女二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不久之前還全然站在她們這一邊的網友轉瞬間就拔刀相向。
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嚇得她們臉上血色褪盡,蒼白如紙。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就是我的親哥哥怎麽會不是呢?他明明跟爸爸長的一模一樣!”
然而,無論母女二人如何聲淚俱下的解釋,甚至是跪在地上發起了毒誓,卻再也不曾得到網友們一絲一毫的同情。
那一雙雙鄙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直射而來,扎的她們渾身是血。
主持人冷眼撇過,語調淡漠至極,“你們好自為之,電視台並不是能夠讓你們輕易利用的。”
刹那間,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直往上衝,母女二人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
賀母幾乎是泣不成聲,她雙手死死的捂住眼睛,卻依舊有豆大的淚珠不斷地順著眼眶滑落。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賀母一把摟過賀聽琴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裡開始嚎啕大哭,幾乎是哭得肝腸寸斷。
她堅守了半輩子的面子與驕傲,在今天徹底地被人踩進了泥裡,而她也因為這些面子和驕傲,將她的孩子徹底地遺棄在了過去。
賀母此刻的內心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了痛苦,只剩下鋪天蓋地的絕望。
原以為今天能夠逼著雲勵寒認下他們,日子就能像往常一樣恢復原樣,可是她現在才發現她做錯了,錯的徹徹底底。
她的威逼利誘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將自己推進了更加困苦的無邊地獄。
接下來的日子裡,賀母徹底的感受了一下什麽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原以為剛剛搬出賀家別墅的日子已經是苦到了極致,卻從未想過原來還能夠更苦一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昏迷了大半年的賀父又突然醒了過來,但他的身體卻依舊偏癱,下半身完全不能動彈。
賀母原本以為賀父醒來之後,就算不能夠回到當初的大別墅,她們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一些,卻從未想過,當一個男人身體無法動彈的時候,他那顆爭奪向上的心也隨之死去了。
這一系列的打擊,讓賀父仿佛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江城首富,他成了一個整天酗酒買醉,甚至是打老婆的家暴男。
男人的劣根性在他的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座暗淡無光的小出租屋中響起。
賀母捂著紅腫的側臉欲哭無淚,自從賀父醒過來發現自己下半身不能動彈了之後,打她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她的臉頰幾乎就沒有消腫的時候。
賀母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給活活逼瘋了,她的上半輩子從未想過對她那般疼愛的丈夫,會有一天會動手打她,甚至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只要他心情一不好,就會對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