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出去溜了燕朔一圈,可不是白做工了。
青年側臉對著玄燁,他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露出來的那半邊笑容,隻讓他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玄燁瞬間安靜如雞,一聲不吭的乖乖盯著那紙鶴所帶來的投影。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燕朔一席話說的理直氣壯,“在場的諸位,哪個人不想獨吞這舍利子?誰不想舉霞飛升享有這無窮無盡的生命?”
燕朔抬起一隻手,蒼老的指尖指向所有人,“你?你?還有你?你們都不想嗎?”
他似乎神情有些癲狂,不管不顧的大吼大叫著,“本尊敢做便敢認,不似你們一群鼠輩!隻敢在暗地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手腳!究竟是誰偷了本尊的舍利子,快點給本尊站出來,不然……本尊殺了你哦!”
這等情況之下,眾修士之中有一些人直接被氣的幾乎難以維持住表面的狀態,要不是打不過燕朔,恨不得直接上去抽他兩個大耳把子。
“你們——”燕朔眼眸瞪的像銅鈴一般,充斥著猩紅的色彩,燕遲唯恐他繼續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不管不顧的將燕朔推進了屋子裡。
他扭頭回身對眾人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師尊他靈酒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諸位道友還請見諒。”
燕遲幾乎是好話說盡了,又許下了許多承諾,讓出去一大批利益,才讓一眾人修和妖族轉身離開。
看著神志不清的燕朔,燕遲輕輕喚了一聲,“師尊……”
“啪!”
燕遲才剛說了半句話,燕朔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帶著靈力的掌風在燕遲猝不及防之下,打的他牙齒都有些松動。
燕遲再好的脾氣,也被燕朔折騰的夠嗆,他乾脆轉身離開不管了。
外面各個勢力和妖族魔族還在虎視眈眈,燕朔又給他惹出來這麽大一個禍,而迄今為止,他都不知道他一直尊敬的師尊到底做了哪些事情。
從燕朔那裡出來後,燕遲吩咐弟子,“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在大會之前找到燕陽。”
否則,他蒼穹派,恐怕要真的成為眾矢之的了。
見眾人都散了,雲勵寒撤了紙鶴,緩聲對玄燁道,“該迎接客人上門了,你去準備一下。”
玄燁應了一聲,將倒在一旁的燕陽提了出去。
雲勵寒緩步起身,打開窗柩,望著窗外的星光,唇角微微扯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想必,用不了多久,這所謂的正道仙門,就該露出他所有的陰暗了。
“扣扣扣!”寂靜的夜裡,屋門突兀的被敲響,片刻後,門戶無風而開,同時響起的,還有青年那清冷如山間流泉一般的嗓音,“薑牧之等候諸掌門多時了。”
諸興修抬步走進來,屋子裡隻一點微弱的燭火在散發著淡淡的光暈,青年的身影藏匿在燭火之後,朦朦朧朧瞧不太清楚。
諸興修坐於木桌前,端起玄燁泡好的茶輕輕呡了一口,隨即,才用異常沉重的目光看向雲勵寒。
那眸光中充滿了糾結,似乎是有什麽讓他萬般難以啟齒的事情,卻又沒有辦法影藏,只能思索著要怎麽說,才能對面前這個年輕的青年少造成一點傷害。
雲勵寒眼眸勾了勾,“諸掌門,有話便直說吧,薑牧之受的住。”
此刻被關在魔界地牢裡的薑牧之:“你禮貌嗎?就問你禮貌嗎?”
諸興修輕歎了一口氣,“抱歉,薑小友,你這仇,我恐怕是無法替你完成了,這舍利子,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雲勵寒目光緩緩掃過諸興修那張沉重的臉,突然一笑,“何故如此之說?”
諸興修咬了咬牙,心一橫,“罷了,我便直接告訴你吧,滅你薑氏一族滿門直人,正是蒼穹派的太上長老燕朔,我打不過他,沒有辦法替你報仇了。”
雲勵寒一時啞然,他單單知道鑄劍派都是一群直來直往的木頭疙瘩,卻不知道諸興修的腦子竟然能這麽的直。
沒有聽到雲勵寒的回答,諸興修內心咯噔一聲,完蛋了,這個青年不會是覺得報仇無望,要準備拚死一搏了吧。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好好勸解雲勵寒一番之時,雲勵寒卻微微垂下了眸,“多謝諸掌門,我知道了。”
諸興修聽著這沒有一點情緒的嗓音,內心再次咯噔了一下,然而無論他怎樣去看雲勵寒的神情,卻都好似眼前蒙了一層霧,看不清楚。
他緩緩張了張口,“你……該不會……”
是哭了吧……
一時之間,諸興修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安慰這個不久前才失去所有親人,此刻又知報仇無望的青年。
諸興修一系列的表情看的9527恨不得直接衝出來揪著他的耳朵大喊一聲,“腦補是病,得治啊!”
良久,諸興修又聽到了那抹清冷的嗓音,冰冰冷冷,仿佛是經歷了絕望後的垂死掙扎,“諸掌門,大會當日,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雲勵寒雖是沒有說完剩余的話,但並不妨礙諸興修腦補:他只是想去看一眼滅了他滿門的仇人長什麽樣子吧……
諸興修滿口答應,“好,我帶你去。”
雲勵寒衝他微微一笑,“多謝。”
諸興修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多麽堅強的青年啊,即使是這樣了,還要對他笑一笑,自覺不能替雲勵寒報仇的他,還有何臉面繼續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