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傲的人,都有自己想要溫柔以待的對象。
江秋白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小人魚,“喝點水?你看你剛才哭得嘴唇都幹了。”
小人魚對閻深有種本能的依賴,當然他也不排斥這個溫溫柔柔的老板。
但依舊沒接江秋白遞過來的水,反而仰著腦袋,乖巧的看著閻深。
閻深似乎對他得依賴很是受用,接過檸檬水,又親自喂倒小人魚嘴邊,“喝一點溫水,潤潤嗓子。”
小人魚就著他的手,先小口的嘗試了一下,甜甜的,然後猛的一大口喝完。
“慢點喝,還有,不夠我再給你倒。”
這檸檬水裡面加了蜂蜜的,小人魚喝完,眼睛都亮晶晶的,他好久沒有吃到過甜的東西了。
江秋白看著兩人的互動,總覺得狗糧在在天生飛。
至於這狗糧能不能落下來,現在就不清楚了。
曲書靈對著江秋白擠眉弄眼的,顯然跟江秋白是一個想法。
他跟閻深坐在一起喝了一會兒酒,也聊了一會兒,自然能感知到閻深本就是個清冷的,卻沒想到會對一條人魚如此溫柔。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江秋白攤了攤手,“閻深,你能問問他的名字嗎?我們總不能一直叫他小人魚吧?”
閻深:“..”
就面對面的,為什麽非要讓他傳話?
這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但閻深還是耐心的做了這個傳話筒。
“我叫余可可。”小人魚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洋洋盈耳,“以前我的媽媽都叫我可可的。”
閻深都快被他的聲音蘇麻了。
他從沒聽過這樣的聲線,這聲線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撩撥他的心弦。
余可可想到媽媽,他又想哭了。
對,媽媽,媽媽已經死了,被那些壞人害死的。
小人魚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猛的抓著閻深的衣角,“你救救我啊,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的,我還要給媽媽報仇的。”
他一邊哀求著,身上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上,此刻突然出現許多青青紫紫的傷痕,有的傷痕似乎都還在溢血。
看起來十分可怖駭人。
總所周知,夢境中的自己是靠自己決定的。
就像皇后娘娘第一次過來,一身莊重的鳳袍,許若輕第一次過來,一身粉衣高貴,閻深是一身設計感十足的黑衣。
這都是他們潛意識中的自己。
而小人魚看到自己長出雙腿非常驚喜的模樣,應該本身是沒有雙腿的,而這雙腿是他潛意識中的自己應該有的才對。
現在,他那一身傷痕,那也就是他此刻想象中的自己。
幾人都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這全是青青紫紫的,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閻深自然也是被嚇到了,目光變得凝重,“江老板,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秋白哪裡清楚,“我想可可應該是遇到什麽危險了?現在的你們都是潛意識裡的自己,那可可..”
不知道是做什麽地方,現在還處於危險之中嗎?
“有辦法解決嗎?”閻深不知道心裡是怎麽想的,但他看著此刻幾乎縮到他懷裡的小人魚,心肝都擰巴了。
這麽乖巧的小人魚,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
可,可他們現在還在夢境裡,又不是同一個世界,要怎麽樣才能救他?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難怪小人魚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真的不是死了嗎?
可想而知,小人魚現在的狀況可能十分糟糕。
這酒館一到天亮,他們就必然會回到原來的世界,那小人魚回去之後,還能有活路嗎?
“可可。”江秋白也很擔心,“能跟我們講講你的情況嗎?”
閻深聽江老板這意思,似乎是有辦法救小人魚?
他也盡量的安撫小人魚,“別怕,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想辦法幫助你。”
余可可抽抽嗒嗒的,“我被壞人抓起來了,我不能分化出雙腿,就不能供給貴人們享用,我被他們關起來了,打得我可疼了,嗚嗚。”
眾人都是心下一沉。
被抓起來,還要供給貴人享用。
不能分化出雙腿的人魚就不能給貴人享用,可想而知,那「享用」二字是什麽意思了。
還被人關了起來,打成這副慘樣。
小人魚還在繼續說,“昨天那些壞人又打我,還給我注射了很多讓我很難受的藥,我疼得昏死過去了,結果他們以為我死了,就把我丟到沙灘上了,後來我醒來,想爬回海裡,但是沒力氣了,中途就暈過去了,嗚嗚嗚。”
再然後,他醒來的時候就在酒館裡了。
眾人面色沉重,沒人再關注掉落一地的珍珠了。
“上神。”江秋白看不得小人魚受傷害。
等到天亮,小人魚就會回到原本的世界,按照小人魚的說法,他現在應該還在沙灘上躺著。
誰知道明天醒來又會遇到什麽事情呢?萬一那些壞人發現小人魚沒死,又被抓回去了怎麽辦?
更何況,夢境中的小人魚都傷得這麽嚴重,那現實世界的小人魚又該怎麽樣呢?
如果江秋白沒遇到這件事,不知道這件事情,那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