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啊…師兄…”
裴一鳴坐在椅子上,陸爻抱著他的大腿,撈開自己的衣袖:“你瞧瞧,這傷口才剛結痂呢,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去搔擾小八師弟啦!”
陸爻做人很通透的,面子這東西,該舍的時候就利落的舍,又不能吃。
裴一鳴唇角微揚,總感覺…他們的小七又回來了。
那個有喜怒哀樂、會撒嬌裝乖、精靈古怪的師弟,他好像回來了。
不再滿心隻記得冷渙清,眼中也有了其他幾位師兄。
他的笑容可不敢讓陸爻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看到,抬手掩唇咳嗽一聲,故作冷漠。
“是嗎?”
陸爻點頭:“當然是啊!”
“那你可得跟師兄保證,不然我不會幫你。”
“要怎麽保證?”
裴一鳴低頭看他:“你覺得呢?”
“……”
這半天沒憋出一句來,裴一鳴挑眉,滿臉都是對他的不信任。
陸爻一拍腦袋,還有這個東西啊!
他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我把這個抵押給師兄,你總相信我吧。”
紅線穿著個小巧玲瓏的玉佩,正躺在他溫熱白皙的手心之中。
裴一鳴微微瞪大眼,難以置信看著陸爻。
這個玉佩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
當初小師弟從外出任務歸來,給他們每人都帶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只有陸爻的不一樣,那是冷渙清特意在歸墟找到的靈玉,送給了他。
他一直十分珍視,後來愛上冷渙清之後,連多給別人看一眼都不願意,現在…竟然要把這東西抵押給自己?
裴一鳴臉上變幻莫測,觀察著陸爻的表情,生怕他是受了刺激導致神志不清了。
可是陸爻非常清醒,非常淡定。
甚至還催促:“師兄,拿去呀。”
“我是真的不在乎了,放下,或許才是我和他最好的結局。”
說著他適當的低頭表現落寞,然後又釋然一笑。
灑脫得剛剛好。
他心中暗自高興,為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讚。
裴一鳴握住玉佩,覺得手中的東西重如千斤,陸爻幾年來的愛戀,全部都在這裡了。
“我明白了,淼淼。”
他站起身,留下陸爻一個人困惑的看著他背影,從暗格之中拿出一個盒子,取出裡面的東西。
“明日行刑,你把甲衣穿上。”
陸爻伸出手,鄭重的接過來,面色肅穆四目相對,兩人像是在完成什麽莊重的交接儀式。
“多謝師兄!”
收下東西,又狗腿的對著裴一鳴誇了許久彩虹屁,這才滿意歸去。
一進院子就看見了鬱飲,正和秦霜在一起,小胳膊舉著斧子。
兩小只在劈柴,白嫩的手手都被磨破了,微微腫了起來,紅通通的往外冒著血絲。
看得陸爻心疼不已。
不能忍!這簡直是在虐待兒童!
第七章 言而無信的師尊
“住手住手。”
兩人看見他,也就停下了動作,眼睛圓溜溜的,好奇的盯著陸爻,把他心都快看化了。
只是看著鬱飲明顯比秦霜要矮一頭,臉上肉也少一圈。陸爻心中泛起愧疚,以前的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
見陸爻還不走,兩個小孩神情之中又帶著幾絲防備,不知道他又有哪裡不滿了。
特別是鬱飲,冷著一張小臉。
他拉起兩人的小手:“別劈了,你看看都成什麽樣了。”
鬱飲沒有說話,隻當這人又在陰陽怪氣。
秦霜可沒這麽多心思,他用脆生生的小奶音提醒著陸爻:“是師叔說,這些事情都要自己做才行呀。”
“……”
他們倆人是新收進來的,現在都才六歲而已,又因為是妖族,個子長得要更緩慢一些,看起來小得可憐。
所以並沒有開始修煉和辟谷,身體裡雖然有靈力存在,卻不能很好的使用,還是得有規律的作息,和正常的飲食。
昆侖山之中布有陣法,可讓這兒擁有一年四季的變幻。
但這裡本就是終年白雪覆蓋,到了夜晚寒氣就會擴散,是以鬱飲需要燒水、柴火等等來取暖。
這寒冷對於還未步入修煉的小孩就有些難熬了。
“陸爻”從前一向不喜歡閑雜人等到白華殿來,所以這些事情都必須小徒弟自己解決。
他誠懇的認錯:“我明白了,都是我不好,以後這些事情不用鬱飲來做,師尊會替你安排,你隻管放心吧。”
說罷從袖中拿出藥膏,低著頭認真給兩個小家夥抹在傷口上,然後怕他們疼似的,鼓著臉頰輕輕吹了吹。
抬手揉揉秦霜的小腦袋,還好有他這個朋友,在自己發瘋的這些年,能夠陪著鬱飲。
“來,把這藥收好。”
隨後站起把袖子給挽起來,垂下的衣擺也提起在後腰打了個結,露出褲子包裹的長腿,兩手舉起斧子就乾脆利落的劈下來。
他覺得自己帥呆了,一甩頭髮,對上兩個小孩無語的眼神。
陸爻嘴角抽抽:“……”
好吧,確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一會兒,就把剩在一邊的圓木都給劈好,又給鬱飲整整齊齊的摞在一起。
看著堆了一面牆的乾柴,陸爻滿意的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