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謝崇硯替他拉著兩個行李箱,程梵則抱著玫瑰花。
電梯裡,謝崇硯站在他身邊,兩人離得很近,對面是電梯的透明玻璃鏡,程梵看著鏡子裡面的他們,捧著玫瑰輕輕抬起,遮住自己的半張臉,悄悄聞了聞。
注意到謝崇硯的眼神看自己這裡,他小聲抱怨:“沉死了。”
回到謝家,陳叔正在門外等著。
看見程梵,他快走兩步,聲音充滿心疼:“小少爺瘦了好多。”
進屋後,熱氣騰騰的小餛飩已經擺在客廳,配上幾道爽口的小菜,好幾天沒食欲的程梵,一口氣吃了三十多個。
謝崇硯坐在對面陪著他:“慢點吃,否則胃該疼了。”
程梵瞅他一眼,放慢速度。
謝崇硯不餓,但有些口渴,去水吧接水時,碰見正在洗碗的陳叔。
陳叔安靜笑著:“哄好了。”
謝崇硯端著水杯倚在旁邊:“嗯。”
陳叔接著問:“打算相處看看?”
謝崇硯:“嗯。”
陳叔感歎:“那就好。”
吃完飯,謝崇硯送程梵回房間。
程梵發現,裡面的被褥乾淨整潔,整體色系變成米白色,窗台插著幾支百合花,在夜色下純淨無瑕。
謝崇硯:“早點休息,感冒藥放在桌子上。”
程梵點頭,在謝崇硯去書房後,悄悄捧著玫瑰花回到自己的房間。
身體生病原本精神不佳,但程梵現在除了身體勞累,一點都不困。
坐在寫字台前,他發現那封情書已經不見了,低頭尋找的時候,在垃圾桶瞥到那封白色情書。
應該是謝崇硯扔的,陳叔不會不經過他們同意,扔他們的任何東西。
他心情好了大半。
托著下巴,他呆呆看著玫瑰,無意義地猜想它幾天會凋零。
這時,項枝發來騷擾短信,給他推送經紀人微信名片,並告訴他盡快注冊微博。
程梵加好友後,項枝又說:“檢查一下崇硯受沒受傷,他今天打架來著。”
“打架?”程梵詢問:“為什麽打架?”
項枝回道:“幾個人嘴碎,在一旁議論你,崇硯聽不慣,把他們揍了一頓。”
原來今晚,還出了這樣的插曲。
程梵撂下手機,心神不安地擺弄玫瑰花瓣,今晚謝崇硯各方面都很正常,應該沒有受傷吧。他這麽想著,同時吐槽謝崇硯麻煩,都二十六七了,還跟人打架。
一點都不成熟。
程梵歎口氣,在藥箱中尋找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
經紀人叫子葉,通過他的微信好友後,詢問一些基本信息以及日後的規劃。了解大概後,子葉幫他注冊微博,並告訴他一些打理微博的注意事項。
子葉:聽說你本人比較中意真人秀,最近有一檔熱度很高的七天真人秀,我把資料發給你。
程梵:好。
子葉:對了,你喜歡什麽樣的人設?
程梵:您的意思我不太懂。
子葉:我的意思是,真人秀中,你可以乖巧,也可以腹黑,也可以擅長廚藝,或者扮成逗比天真富二代,看哪個吸粉用哪個人設。
程梵發出疑問:為什麽我要扮演呢?我不能就是我嗎?
這個問題,子葉一時半刻無法回答。隻好和他說:明天我們具體討論。
兩人說著,陳叔輕輕扣響程梵的門,端著梨羹甜湯走進來。
“謝先生說您咳嗽,我便做了些清肺止咳的甜品,您嘗嘗吧。”
程梵道了句謝謝,捧起瓷碗,嘗了一口:“陳叔,以後叫我小名吧。”
陳叔頓了頓:“好的,梵梵。”
梨羹甜湯的味道不錯,帶著一股回味的甘甜,梨子又軟又糯。
陳叔見程梵吃得開心,抬起頭看見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頓時皺眉:“梵梵,你受傷了?”
程梵搖頭,遲疑片刻:“我聽項枝說,謝崇硯因為我和別人打架。”
陳叔詫異道:“這樣啊,那我再找一些,您一會兒給謝先生送過去。”
程梵握著湯匙:“我不去,您送去吧。”
陳叔慈祥笑著:“你去吧,反正謝先生想和你培養感情,多相處相處。”
程梵臉上閃過片刻的微怔:“您為什麽…這麽說。”
陳叔聲音很輕:“謝先生告訴我的。”
程梵表情古怪,掩著幾分羞赧和詫異,咕噥:“他這個決定經過我同意了麽。”
陳叔知道程梵在口是心非,附和:“是啊,梵梵可以去問問謝先生。”
程梵凝著眉眼:“我不去。”
陳叔笑著搖頭,拿著托盤離開。
陳叔走後,程梵將梨吃乾淨,又抬眼看了眼鍾表的時間,眉眼陷入幾分糾結。
終於,他拿著跌打損傷藥敲響謝崇硯的房間。
過了一分鍾,房間門打開。
謝崇硯赤裸著上半身,腰間系著浴袍,黑色短發的末梢掉落著水滴,沿著寬識的胸膛花落,直至人魚線處消失不見。
程梵當即臊著臉轉身:“你為什麽穿成這樣?”
謝崇硯套上一件浴袍,重新回到門口:“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程梵這才回頭:“你的房間,你也不能穿得這麽暴露。”
謝崇硯被他的不講道理逗笑了,毛巾擦著頭髮,他問:“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