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梵動彈幾步,貼得謝崇硯更近,最後乾脆倒在他懷裡,伸開雙臂攬住他的腰。
謝崇硯呼吸明顯加快,剛才進來的客人是兩名女孩兒,她們看見兩人抱在一起,眼角掛起甜蜜的笑意。
終於到達他們的房間樓層,謝崇硯摟著程梵,帶他走出電梯,尋找房間。
這裡沒有總統套房,但有五星級房間,推門進去,倒也還寬敞乾淨。
程梵咳嗽兩聲,腦袋始終埋在謝崇硯臂膀前,半斂著眸子。
謝崇硯將他帶到床邊,雙臂攬住他的腿輕輕一提,把他抱上床。
此時的程梵順勢摟住謝崇硯的脖子,舒服地躺在枕頭後依然遲遲沒有撒手。
謝崇硯躬著身,虛壓著程梵。
纖細的睫毛盡在咫尺,屬於程梵的呼吸撲著他的面龐,謝崇硯又想起剛才無意間的那個吻,但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程梵嘴邊的味道。
他撐著手臂,試圖松開程梵的桎梏。但程梵摟得非常緊,幾次都未成功。
這時,程梵睜開眼睛,打量著他:“你陪陪我行嗎?我自己害怕。”
那雙眼睛帶著幾分畏怯懇求,謝崇硯要離開的心思轟然動搖。
程梵看著他又說:“我很害怕黑,也討厭黑,因為我被關起來時,向他們呼救,他們從來沒人管我。”說著,他的肩膀輕輕顫抖:“從四層掉下去,特別疼,特別疼。雪地也很冷,我躺在上面很久,都沒有人管我,直到我沒了呼吸。”
這段話,震撼著謝崇硯。
他甚至無法去回應。
片刻,他伸手攬著程梵入懷,抽出紙巾擦拭著他的眼淚,“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不會讓你從樓上摔下去的,我保證。”
程梵淚眼婆娑望著他:“真的?”
謝崇硯肯定道:“嗯。”
程梵又重新摟著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熱淚隨著臉頰滾落在他的脖頸上。
很久很久,程梵的情緒才恢復平靜。
謝崇硯始終躬著身,怕壓到程梵,隻好側身貼在床邊。
程梵還沒完全入睡,尋著溫度重新鑽到謝崇硯懷裡,手臂環著他的腰。
凌晨時分,程梵才徹底睡著。
謝崇硯沒有半分困意,始終回憶著程梵的那段話。均勻綿密的呼吸在身邊縈繞,程梵的腰壓著他的手臂,他卻感受不到重量。
他估量程梵的體重,也就120斤。
半夜,氣溫驟降,伸手將薄被蓋在程梵身上後,他又攬著程梵緊一些。
清晨,他輕輕從程梵身旁抽離,前往浴室洗漱,看時間還早,才在沙發上小憩片刻。
程梵醒來時,渾身都是酒氣。
頭倒是不疼,但昨晚吃完飯後的記憶全部斷片了。
桌上的小米粥和小籠包熱氣騰騰,謝崇硯從外面的客廳進來,提醒他:“快吃飯,早點回去錄節目。”
程梵發現自己光著腳,外套整齊疊在一旁,眼神帶著幾分明知故問:“是你幫我脫的?”
謝崇硯:“嗯。”
抬手時,手腕處的重量把他拉回昨晚,他翹起眼尾:“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謝崇硯隻穿了一件白襯衫,慵懶倚靠在牆邊,若有所思:“你怎麽不問問,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麽?”
程梵當即反駁:“我怎麽可能對你做什麽?別自戀了。”
謝崇硯低笑:“你昨晚…”
程梵緊張注視著他:“我昨晚怎麽了?”
謝崇硯不想逗他:“你昨晚,很老實,回來就睡覺了。”
程梵赤腳穿上床邊新襪子,語調帶著小得意:“我就說吧,我怎麽會對你做什麽。”
謝崇硯注意到,程梵的腳很白,腳趾頭圓潤漂亮,比自己小很多。
“吃飯吧。”謝崇硯輕悠悠道。
小籠包是三鮮餡的,程梵一口氣吃了五六個,又喝了一碗紅棗粥。
謝崇硯忽然發現程梵皮膚白得離譜,細看的話,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毛孔幾乎看不見。
其實程梵身上,無論哪裡都很白。
謝崇硯這麽覺得。
吃完飯,程梵擦乾淨嘴角:“吃飽了。”
謝崇硯莞爾:“少爺可滿意?”
程梵:“還算滿意,家裡膳房也可照做。”
謝崇硯:“改日臣就去著手準備。”
程梵:“準了。”
噗嗤,程梵笑了。
他覺得謝崇硯變了一點點,喜歡開玩笑了。
時間不早,程梵穿上衣服,準備趕回節目組。穿鞋時,他站在門口磨磨蹭蹭,瞅著謝崇硯。
謝崇硯:“需要我送你嗎?”
程梵滿意哼了下:“不用,節目組周圍人多眼雜,我打車就好。”
謝崇硯:“真不用送?”
程梵認真搖頭,離開房間後腳步不由得歡快幾分。
謝崇硯還算識趣,懂得主動送他。
但節目組四周不方便,還是算了。
坐上出租車,他抬起手腕,認真打量著那塊藍寶石腕表,上面刻著的謝崇硯三個字在白天並不明顯。
他用手指輕輕擦拭,滿意一笑。
回到節目組錄製地點,嘉賓們正在吃早飯。開播時間是早晨九點,還差一刻鍾,程梵沒遲到。
見程梵回來,杜妙微主動問:“昨天出去的?”
程梵點頭,坐在餐桌前。他剛吃完早飯,不太餓,不過可以吃一塊小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