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崇硯沒有隱瞞自己的看法,“剛才的你讓我懷疑,你是怎麽管理公司的。”
陳奕川看著他:“你好像從來沒有這般過,一直淡定沉穩。”
謝崇硯思索片刻:“有。”
陳奕川探究地看他,謝崇硯答:“有一次小梵遇到危險,但理智和腦子還在。”
陳奕川聽明白了,謝崇硯在內涵自己。
“不過,倒也能理解。”謝崇硯看著他:“畢竟你是他哥哥。”
陳奕川灌了口啤酒,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找到他,我當然把他和我媽事事放在第一位。其實我發現雖然小梵已經被認回陳家,但心裡許多想法不願意和我說。畢竟,我們才見面不到四個月。”
謝崇硯慵懶地屈著右腿,倚著沙發背問道:“這麽多年沒見,有距離正常。他交心慢,得慢慢來。”
陳奕川點頭:“嗯,我知道。我總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讓他知道我愛他,讓他能感覺到親情的溫暖,所以有些誇張。小梵也說,他像是我的崽。可能,你對我和小梵之間的感情不太理解吧。”
謝崇硯這次沒說話,將剩下的啤酒緩慢喝完:“嗯,可能吧。跟我沒有兄弟姐妹有關,而且我爸那些兄弟。”
他輕聲笑了笑:還不如沒有。
陳奕川附和:“你爸那些親戚,是挺孫子的。”
謝崇硯問:“還要啤酒嗎?”
陳奕川:“嗯,再來幾個小菜更不錯。”
謝崇硯語氣輕快:“事兒還挺多。”
饒是如此說,謝崇硯仍然跟酒店前台要了幾盤當地的下酒菜,與陳奕川邊吃邊聊。
一直到深夜十點,兩人聊了很多很多。經歷、求學、公司、生意,謝崇硯發現,每次提到程梵,陳奕川思維模式總是會變得不太一樣,像極了溺愛孩子的老年人。
七八罐啤酒稀稀拉拉躺在地上,陳奕川對謝崇硯說:“你酒量不錯。”
謝崇硯:“嗯,你也是。”
“嗯,我也是。”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兩人同時一怔。
此刻程梵趴在沙發背邊緣,歪頭瞅著兩人:“你們背著我偷偷喝酒。”
陳奕川轉頭起身:“你怎麽下來了?還難受嗎?”
程梵搖頭:“不難受。”
程梵臉頰暈著異常的紅,眸子並不澄澈,有幾分渙散。
這是醉酒的症狀。
程梵牽起謝崇硯的手,“我們去睡覺。”
謝崇硯任他牽著,穩然不動:“怎麽?認出我來了?”
程梵沒理他,使勁拉他:“別吃了,睡覺去。”
謝崇硯反手握住他,佔據主動權,跟著他走到床邊後,程梵命令他躺下。
陳奕川以為會有限制級畫面發生,正尷尬打算離開,不料程梵又走到他身邊,牽著他命令:“你睡在另一側。”
陳奕川哭笑不得,聲音極盡溫柔:“哥睡在沙發上就行。”
程梵堅定搖頭:“不行。”並指著另一側:“你就睡在這裡。”
陳奕川拗不過他,與謝崇硯對視一眼,“他是不是還沒酒醒?”
謝崇硯:“嗯,揍一頓就醒了。”
陳奕川搖頭:“要講道理,不能揍。”他縱容看著程梵,低聲對謝崇硯說:“等他睡著了,我再悄悄走。”
就這樣,三人並排躺在床上。
燈光熄滅,程梵躺在中央小聲唱著:“找呀找呀找朋友~”
謝崇硯、陳奕川:……
程梵翻身,拍了拍謝崇硯的手臂:“你接著唱一句,然後我身後那個人再唱一句。”
夜色中,陳奕川看不清謝崇硯繃緊側臉,但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
謝崇硯哄他:“聽話,等你睡著了我給你唱。”
程梵乖巧點頭:“行,你記得唱。”
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片刻響起,謝崇硯將程梵往懷裡摟著:“陳奕川,你去沙發睡吧。”
三分鍾過後,對面依然沒有動靜。
謝崇硯歎息:“怪不得你們是一家人。”
第二天,陳奕川在床上醒來,心虛穿好衣服,替兩人訂早餐。而宿醉醒後的程梵對昨晚的風波一無所知。
吃早飯時,謝崇硯和陳奕川默契沒提那件丟臉的事情。
返程後,到了離別的時刻。
陳錦懿陪著程梵參加剩余幾場比賽,陳奕川去M國總部主持大局,謝崇硯則回去照看謝老,處理謝家的爛事。
機場,程梵與陳錦懿並肩站立。
陳奕川的航班先行起飛,謝崇硯緊隨其後。程梵陪謝崇硯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謝崇硯的身影消失不見。
望著兩人分別離開的背影,程梵自言自語:“再見面,恐怕就是總決賽了吧。”
陳錦懿溫婉笑著:“嗯,他們兩總決賽前夕,會去M國跟你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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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轉眼即逝。
接下來程梵並不輕松,因為他面臨的是殘酷的肌肉力量狀態恢復。
回顧之前的比賽,第二場程梵打了特效針,造成肌肉二次受傷。第三場第四場沒有再打,為了維持穩定狀態選擇難度低的舞蹈。
下面幾場,陳錦懿決定表面上繼續維持低難度舞蹈,但私下難度一定要加強,保證決賽恢復巔峰狀態。
距離總決賽還有25天,程梵還有時間。
下一場比賽歐洲,這裡個別國家氣候與國內相差無幾,也進入到冬天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