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在窗外響起,吵的人睡不好。
顧苧皺著眉,揉著惺忪的睡眼披上外衣走到窗邊。
沒有人啊…
少年不高興的撅了撅唇。
一隻手突然拍上他的肩,顧苧嚇的一個哆嗦反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喂,小祖宗收手收手,疼啊。”福全怪叫著捂著白面似的臉皮。
顧苧舒出一口氣,收回拍疼的手拍了拍胸口,嗔怪道:“福全公公你嚇死我了。”
“這麽晚過來有事兒嗎?”
顧苧其實有些小期待,福全是貼身服侍曲封眠的,他大半夜的來這裡肯定有事兒。
福全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焦急道:“陛下遇刺了,讓奴婢來找您。”
遇刺!
顧苧微眯的眸緩緩睜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急,他拉住福全的胳膊,急切道:“怎麽會呢,白日裡還好好的,怎麽就遇刺了呢…”
“快、快帶我回宮!我要見他!”
福全摸了把額頭的虛汗,遮住半邊臉的嘴角抽了抽,十分不解這兩人的情趣所在,奈何主上有命,他不得不從呀。
看似為難實則樂在其中的總管大人擺出一副哭喪的表情,連連點頭:“好好好,奴婢這就帶您進宮,只是顧老爺那兒…”
顧苧此刻急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也沒察覺到福全話語中的違和之處,連連拍著胸脯保證:“爹爹那兒有我呢,先帶我進宮吧。”
“好嘞,那咱們先走?”
“嗯。”
往日安靜的大月宮今晚格外喧囂,暖橘色的燭光照亮了宮殿的每一個角落,佩戴刀劍的侍衛有序的巡查著每一個過道和隱秘的地方。
穿著墨綠色官袍的禦醫一個個進入殿內又一個個搖頭撫須滿面愁容的出來。
顧苧到大月宮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些個胡須花白的老禦醫拍著手討論病情,時不時歎幾聲氣。
莫…莫不是…
情況還沒了解,顧苧先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提著及腳的衣袍下擺,噔噔噔的跑上階梯,無視掉那些阻攔的侍衛後直接闖入了大月宮。
“曲封眠!”
一個急刹車,顧苧一頭撞上面前結實的肉牆,他著急的踉蹌著後退一步,捂著撞疼了的小鼻子朝室內瞧去。
宮殿大門在這一刻“砰”的一聲關閉,顧苧敏銳的第六感瞬間發揮了它的作用,嬌小的少年抿著唇轉身拔腿就跑。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吞吞扯住他的後衣領,沙啞慵懶的男聲在耳後響起,伴隨著灼熱的吐息:“苧苧寶貝兒,你想去哪兒,嗯?”
有那麽一刻的沉默,顧苧維持著背對著他的動作,小腦袋垂的低低的,身後的溫度越來越高,他被擁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濕熱的觸感從後脖頸一點點移到敏感的耳廓,肥嘟嘟的圓潤耳垂被親了一口。
“唔…”
少年清亮的嗓音發出顫抖的低吟,耳根處立刻漫上一層霞紅,身子卻倔強的不肯示軟。
早已熟悉男人的觸碰,直到整個人被抵在朱紅門框上,顧苧才發出短促的泣音。
鹹澀的淚水順著光滑的臉頰滑落,在尖尖的下巴處匯合後如珍珠般滴落。
“啪嗒”
水珠和皮肉相觸發出細小的碰撞聲。
曲封眠的動作頓了頓,他在少年肥厚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才慢慢將人轉了過來。
“怎麽哭了?”
舌尖舐去淚水,男人粗糙的手指在少年後頸處捏了捏。
顧苧咬著唇,低頭不語,任由淚水滑落,沾濕衣物。
糟了,玩過頭了。
曲封眠想。
他皺了皺眉,肘間穿過少年膝彎一個用力,將默默垂淚的人兒抱起,妥帖的安置在柔軟的床褥上。
男人屈膝半跪在顧苧跟前,手指微微用力,分開那咬的緊緊的唇齒,淡粉的唇已然變的嫣紅,帶著一絲晶瑩的水色。
“乖,別咬,孤心疼。”
男人溫柔的吻過他微微上翹的唇角。
“你、你騙我,你沒有受傷…”顧苧哽咽著控訴對方的行徑,圓潤的杏眸水光瀲灩,鼻尖因為抽泣變得通紅,看著十分可愛。
曲封眠苦笑一聲,露出裹著紗布的右臂。
顧苧這才發現,那白色的紗布下隱隱透著血色,他張了張嘴,感到一絲愧疚,是自己冤枉他了啊。
別扭的少年摸了摸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心疼道:“疼不疼啊…我錯怪你了…”
曲封眠垂下眼,委屈道:“不疼。”
怎麽會不疼呢,那可是在肉上開了一道口子啊,還流血了。
“我…”
“苧苧,”曲封眠伸出手指抵在顧苧唇上,好看的眉眼帶著一絲落寞,“苧苧想回家嗎?”
顧苧抬眸,不明白男人為什麽這麽問。
“苧苧若是想回家的話,孤…孤自然會滿足你的願望…”
“只是…”
顧苧歪了下頭:“只是什麽?”
“沒、沒什麽…”
男人詳裝無事,露出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顧苧不開心了,他捧著曲封眠的臉,認真詢問:“說呀,只是什麽?”
曲封眠低歎一聲,將腦袋埋在顧苧膝頭,低啞道:“只是孤舍不得苧苧罷了。”
“這皇宮雖大,可十分的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