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苧小心翼翼的撥開離自己最近的那枚,松了口氣,幸好沒砸破,不然也太罪過了些。
鳥媽媽不在,可能是捕獵去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禽類的巢穴,顧苧探出頭往下看,數十米的高度讓他後背發麻,這掉下去妥妥的玩完啊。
“啾?”
身邊被絨絨的小東西蹭了一下,顧苧回頭,一只有他半個人那麽大的鳥類幼崽拿嫩黃色的喙蹭他褲腳。
看著小鳥那純潔明亮的大眼睛,顧苧心底詭異的升起一絲愧疚。
那鳥崽崽看少年不理他又拿胖乎乎的身子撞了他一下,張開尖尖的喙一陣叫喚。
“嘰嘰嘰嘰嘰…”
顧苧抿著唇,和毛絨絨的崽崽對視,沒忍住伸出了罪惡的手。
好軟!
手下的觸感格外蓬松綿軟,十分好rua,不過…顧苧有些疑惑的歪頭,這家夥是從哪裡出現的?
鳥崽看少年歪頭,它也跟著歪頭。
趁著大鳥還沒回來,顧苧簡單梳理了一下腦海裡的信息。
原主和他的“好朋友”一起出來探險,結果作死誤入了一片未開發的原始森林,誤入原始森林就算了,也是運氣差,他們竟然一腳踩空掉到了這片從未有過記錄的原始社會。
原主是農科大學的高材生,就是身體素質不太好,讓他在這片充滿危險的大陸上隻活了三天就被老虎咬斷脖子,而他的“好朋友”,卻在最初被狼形獸人撿回部落,利用現代社會的知識獲得了部落裡族人的崇拜和尊敬。
原主到死也不會知道他的“好朋友”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慣會裝模作樣了。
在學校裡的時候,這個朋友就在背後詆毀原主,嫉妒原主的好人氣,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故意將原主辛苦種出來的農作物折斷,還假模假樣的安慰他。
原主是個性子單純的,根本想不到身邊唯一的好朋友會是這樣一個人。
就連這次拖離大部隊私自進入為未開發的森林也是被這個好朋友慫恿的,說什麽能找到稀有的植被標本。
顧苧回神,替丟了命的原主感到悲哀。
這片大陸最神奇的地方是在於你不能確定你碰到的動物一定是純動物。
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是獸人族群,這個族群又根據不同地域分為好幾個部落,這些獸人既有人類的形態,又可以變為獸態,那個將朋友拖走的狼形獸人就屬於莽原部落。
顧苧抿了下唇,他伸手拉住垂落的粗壯藤蔓,用力扯了一把,藤蔓沒有斷裂。
樹太高了,沒有工具根本下不去,眼看天色漸晚,大鳥要歸巢,顧苧可不想被當成偷蛋賊被鳥媽媽啄光頭髮。
他在確定了藤蔓的牢固後,就一腳踩在鳥巢邊上,整個人晃晃悠悠的掛上了藤蔓。
“嘰嘰嘰!”
像顆大型湯圓的鳥崽崽撲閃著翅膀,著急的看著動作危險的青年,仿佛再說快回來,危險。
都說雛鳥情節,顧苧倒是覺得這崽崽不是把他當成父母而是當場兄弟了。
顧苧對著崽崽微微一笑,咬著牙手一松一緊的順著藤蔓往下挪。
等腳踩到地面,顧苧的額頭已經都是汗了,他有些疲憊的扶著一旁大樹,臉憋的通紅。
最難受的地方反倒是大腿內側和小腿肚,大學生生活在象牙塔裡,養的身嬌肉貴,牛仔褲偏硬的材質磨的他腿內側碰一下就疼,小腿肚則是繃的酸脹。
要不是有這棵樹給他做支撐,顧苧早就趴地上起不來了。
顧苧眼中浮現出委屈來,可現在這情況又不能脫褲子,不然那些邊緣鋒利的草木絕對會劃破他的皮膚,在原始森林裡流血可不是個好事兒。
血腥味會引來可怕的獵食者,顧苧還沒活夠,不想變成那些野獸的盤中餐。
他席地而坐,打算恢復一下 體力再走。
身上的背包還在,顧苧拉開拉鏈看了一下包裡的東西,一瓶水,一把瑞士軍刀,一小包創可貼以及一些壓縮餅乾。
有了這些東西,再找一個可以躲避野獸的地方,是可以撐幾天的。
休息了半個小時,顧苧站起來原地蹦噠了幾下,感覺腿側的疼痛緩解了之後,便循著寬大的葉片離開了這裡。
就在顧苧走後不久,一隻展翼三米長的巨型白色大鳥停在了鳥巢裡,它歪著腦袋看了看巢穴裡的蛋,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小胖啾撲著長著小絨毛的翅膀連滾帶爬倒在大鳥腳邊,發出稚嫩的叫聲。
大鳥拿尖尖的鳥喙梳理了一下肥啾身上的羽毛,然後再巢穴裡搜尋起來。
直到在巢穴邊緣,尋到一枚長方形的校牌,大鳥低低鳴叫一聲,寶貝的將校牌往巢穴中央推了推,然後焦急的探出腦袋看向數十米下的灌木叢。
什麽都沒有,鳥類一般情況是不會主動飛向地面的,大鳥隻悲啼了幾聲便將幼崽護到羽翼下,反哺喂食。
這窩蛋,最終隻活了小鳥崽一隻,其余的都胎死腹中,不過這都是後話。
大樹對面的茂密樹冠上,幾枚樹葉颯颯落下。
顧苧將腳從泥潭裡挖出來,對著髒的不行的褲腳歎氣,這森林裡危險實在太多,就連腳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沼澤來。
眼看著天越來越暗,顧苧隻想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又走了許久,眼前的世界漸漸寬闊,又走了有一個小時,一個陰暗的洞穴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