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掉了手背的吊針,按住出血的針孔,白淨的腳和冰冷的地板接觸,瑟縮了一下。
涼意上頭,顧苧狠狠打了個寒戰。
這裡不是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鋪滿了天鵝絨地毯,光腳踩在上面軟乎乎的一點兒也不冷。
身體有些沒力氣,顧苧張了張手指,抿著唇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吱呀”
門被人推開,顧苧抬眼看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呀,你醒啦!”
女人驚喜的看著他,轉身跑遠了。
沒過多久,一大串的人你擠我我擠你的擠在房門口,兩眼放光的盯著瘦弱的少年。
顧苧覺得他就像是一塊肉,被餓極了的野獸覬覦。
“你…你們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那群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走出一個年級較大的來和他談。
顧苧坐在床邊,腳趾抓著地板摩挲。
他有些害怕。
對面的男人看似一臉溫和的樣子,可顧苧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
他咬了咬唇瓣,大概猜到自己是被抓過來的。
那希諾呢…
他有沒有受傷?
男人呵呵笑著,他看著顧苧的眼光很奇怪,讓人格外不自在。
“別害怕孩子,這裡是你的家。”
顧苧抗拒的皺眉,他反駁道:“這裡才不是我家…”
男人並不在乎少年的話,他繼續說道:“你是我們血獵組織的聖子,理應跟我們在一起。”
顧苧氣鼓鼓:我去尼瑪的!
“我要回去,你們把我帶走了希諾大人會擔心的!”
“閉嘴!”男人突然厲聲訓斥。
他站起來,用凶狠的眼神看著少年,撩起衣服下擺露出缺了一條腿的下身。
“大人?”
“你怎麽可以叫那群只知道吸血的畜牲為大人!”
“你要知道你是血獵的聖子!是注定要和血族敵對的!”
“這條腿,就是因為他們才會截掉的!血族…總有一天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男人越說,眼中凶光四溢。
顧苧害怕的往後縮了縮,他的衣服被換了,那把左輪也被收走了。
“你給我好好呆在這兒哪也不許去!”
顧苧看著大門關閉,他抿著唇,眼中閃爍著淚花。
太陽落山,血月掛上夜幕,顧苧踮著腳尖湊到門口傾聽,確認沒有動靜後,他瞧瞧拉開一條門縫朝外看去。
走廊上寂靜無聲,少年抿了下唇瓣,小心翼翼的從門縫處鑽了出來。
……
“說,你們的基地在哪兒?”
紅色瞳孔的邪肆男人掐著一個人的脖子,他咧著嘴,手抓上對方的胳膊輕輕一扭。
那人立刻發出劇烈的嘶吼,他的手臂以扭曲的姿態下垂著,毫無疑問,斷了。
希諾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一把火越燒越旺,在連續數日沒有少年的消息後,徹底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朝血獵出手了。
男人身後已經倒了數十個血獵,甚至有一個高級血獵。
濃重的血腥味引來了食腐的烏鴉,它們盤旋在半空中,“嘎嘎”叫喚。
年輕男人恐懼的張著嘴,瞳孔收縮。
他完好的手抓著男人的手腕,驚恐的求饒:“不要、不要殺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求求你…求…”
希諾擰斷他的頸骨,優雅的擦拭指尖。
又是一個廢物!
高貴的血族抬眸,一個閃身將躲在暗處偷看的男人按在牆上。
“喂喂喂,別那麽凶啊。”
黑發青年穿著一身緊身狩獵裝,眉眼輕佻,他雙手舉高做頭像狀,笑的格外肆意,絲毫不擔心眼前的血族會將他殺死。
“血獵?”
希諾歪著頭看了眼青年腰間的標志,還是個高級血獵。
“基地在哪兒,否則殺了你!”
無機質的血紅雙眸緊盯著他,青年歎了口氣,裝模作樣的喊了幾聲後吧唧一下癱倒在地,扯著小手絹嚶嚶嚶裝哭。
“老大啊不是我的錯啊,是敵人太過凶殘了我抵擋不住啊!”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這個可惡的血族基地在格陵蘭島的地底下的…”
希諾…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戲超多的高級血獵。
雖然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至少,他知道了少年的線索。
格陵蘭島嗎…
希諾冷笑一聲,真不知道該說這些渣滓聰明還是蠢了,竟然敢直接把基地建在血族墓地。
呵…
眨眼間,男人消失在原地。
倒地青年拍拍褲子看起來,雙手交叉放在後腦上,吹了個口哨。
“寶貝兒,任務完成!有什麽獎勵啊…”
青年露出一口白牙,調侃。
黑色的通訊器裡傳出女人冷笑的聲音:“做完了趕緊回來。”
娜麗絲恨恨的掛掉通訊,牙疼無比,她怎麽就交了這麽個男朋友,太窒息了。
誹腹完自家男朋友,娜麗絲又是那個嚴謹忠誠的屬下。
她整理好衣服,朝首領的房間走去,她要給小家夥逃跑創造機會。
顧苧小心的避開巡邏人員,一點點摸索著這個基地的構造。
他要快點逃出去才行,不能讓希諾大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