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血獵逐漸分出一條路來,一個瘸著腳的男人拄著黑色手杖走了上來,他的臉耷拉著,看著顧苧的眼睛沒有一絲情緒,甚至十分的冷漠。
他揚了揚手,嘈雜的聲音驟然停止。
“眾所周知,我們血獵的聖子背叛了我們,根據規則,叛離者一律殺無赦。”
男人嗓音沙啞陰沉,帶著一絲凶狠。
身邊的年輕血獵們腦袋發熱的跟著他喊著“殺無赦”,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
顧苧抿著唇,有些害怕的往希諾身側靠了靠,他有些委屈,明明都不認識他們,對方卻想要他的命。
男人繼續太高情緒,甚至將顧苧講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血獵組織能發展到現在靠的不是嘴皮子,他們中也是有能跟親王級別抗衡的獵人存在。
希諾在看到數十個最高級別的血獵後,神情開始凝重,雖然他看不上這些人,但只要一想到他們可能傷到顧苧或者將人從他身邊帶走,就很不愉快。
想要見血…
男人修長蒼白的指尖微動。
“咚!”
有什麽東西停在了屋頂。
一張嬉皮笑臉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出現在視線裡,對方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露出兩枚尖銳的犬齒,對著顧苧打招呼。
“安東尼奧!”顧苧驚喜的開口道。
雖然這家夥不靠譜,剛見面就把他嚇了一跳,但作為血族還是不錯的。
又是一聲悶響。
“卡特,是你這個家夥啊。”安東尼奧朝著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揮了揮手。
卡特垂下眼,隱晦的掃了眼希諾,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
不虧是普萊斯徹大人座下第一迷弟嗎,這種危險至極的活動竟然會主動參加。
要知道這家夥雖然頂著第一親王的頭銜,但特別特別懶,一個月踏出領地一次已經很了不起了。
看看局勢,原本看似弱勢的希諾一方已經能超過血獵組織的勢力了。
畢竟血族可都是能一打十的存在,更不用說這些高等血族了,一打二十都是小菜一碟。
反正,顧苧眼尖的發現對方陣營裡已經有人開始退縮了。
雖然到現在也沒搞懂自己血液的問題,但顧苧已經不在乎了,反正希諾總是會在他身邊的。
混戰是一觸即發的,等少年從自己的思緒裡轉回來的時候,底下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
這個被一掌拍飛,那個被踹出三米遠,又或者是己方戰友被人崩了一梭子,那場面叫一個混亂啊。
甚至有人被同伴誤傷的。
顧苧簡直是大開眼界,一旁的林瑞蹲在圍欄上,也不知道從哪兒抓來一把瓜子磕的起勁。
在少年瞧過去的時候還笑著問要不要來點兒。
作為焦點之一,某個乖巧的少年自然是…同意了啊!
希諾分心看一眼就發現一大一小兩人動作十分一致的在陽台上嗑瓜子,磕的賊歡快,地上都抖落了一堆瓜子殼。
他無奈失笑,手下動作卻愈發凌厲了。
混戰其實結束的很快,至少在顧苧看來,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架勢,血獵組織說起來很高大上很厲害的樣子,但核心成員也就那麽幾個,其他都是送菜用的小菜雞,還扛不住安東尼奧一根指頭的。
他們強就強在武器上了,高等血族氣急敗壞的瞪著這些人類,他保養得當的頭髮被銀液腐蝕的亂七八糟,衣服也被腐蝕出了好幾個洞。
露在外面的皮膚上也有灼燒的痕跡,這讓安東尼奧十分不高興。
再又一次即將擰斷一個血獵的脖子時,一枚速度更快,威力更大的子彈朝他射了過來。
安東尼奧瞳孔一縮,一個轉身翻滾躲過,他看著那枚子彈打到障礙物上,讓障礙物瞬間炸裂的時候,神情嚴肅起來。
“怎麽可能…普萊斯徹大人明明已經拿回來了啊。”
遺骨的氣息在血族鼻尖縈繞不散,就連一臉懶散的卡特都認真起來。
難怪…難怪這些血族膽子這麽大竟敢襲擊最高等級的血族。
“退下。”
兩個堪堪露出犬齒的血族看向發號施令的希諾,謹慎的後退幾步。
濃重的血腥味在這片土地上彌漫,食腐的烏鴉帶著不祥的氣息,盤旋在眾人頭頂。
“嘎!”
一根漆黑的尾羽墜落,如同滴落湖面的水珠般,打破了平靜的局勢。
只是一瞬,身材精瘦的男人閃現在血獵首領面前,修長的手握成拳,朝著對方面孔襲去。
“嘭!”
拳頭和拳頭的碰撞,令人牙酸的骨骼擠壓聲讓在場其他人紛紛後退,這不是他們能參與的局面了。
希諾有些驚訝,這個人竟然可以接下他五分力道的拳擊。
血族首領不屑的看著希諾,好像在說你就這麽點本事?
可沒有人看到,他背在身後隱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微微發抖。
人類和血族始終有巨大的鴻溝。
鋒利的劍鋒掃過,希諾身子微微後傾,一截黑色的發絲逐漸飄落。
“希諾大人!”
顧苧擔憂的出聲,得到男人安撫的眼神。
那是一把泛著冷光的長劍,劍身顏色灰白,有些詭異。
“…我了個擦,不愧是血獵首領啊。”林瑞驚呆了,連瓜子都不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