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就過分了,引路官員收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使臣,他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來挑事兒的。
能夠在禮部乾活的都是些嘴皮子溜,臉皮厚的人,如今在自個兒地盤上被人找茬,自然是不怕的。
引路官員冷哼一聲:“那關系可就大了去了,瑞王殿下怎麽說也是陛下姻親,燕國皇室,如何能委屈在這地方,至於爾等,不愛住便不住,我等不勉強。”
這話明晃晃表示了我們就是區別對待,還是陛下親自吩咐的,怎麽滴,不滿意啊,愛住不住不住滾!
遮赤裸裸的諷刺讓那使臣氣的頭冒青煙,他上前一步指著官員就要開口大罵,卻在一瞬間瞄到了瑞王那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神,氣一下就萎了。
引路官員也不管他們怎麽想,將燕國使團帶到了位於東街的一座府邸處。
“瑞王殿下,此地是陛下親手為您挑選的府邸,在下暫且告退,若有事,可差人前去禮部尋在下。”
顧雲祁朝他點點頭,道了謝後對著身旁的副將使了個眼色,那副將也是聰明的,將一袋子碎銀塞到官員手裡:“勞煩了。”
引路官員連連搖手推拒,有些受寵若驚:“不可不可,這是在下的本分,還請殿下收回此物。”
說完,邁著步子走遠了,那速度,活像身後有老虎在追他。
副將有些懵的看著自家殿下。
這人都走了,還給嗎?
顧雲祁開口:“算了,先進去吧。”
他看著官員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眸色暗沉,也不知道顧苧如今情況如何,那秦帝竟會為了他做出如此昏頭之事來。
沒錯,在聰明的瑞王殿下看來,秦墨此舉根本算不上聰明,他這是明晃晃的告訴別國秦國和燕國之間有了什麽交易。
可顧雲祁知道 他們燕國除了有個皇子被關在秦國皇宮,和秦國沒有一點兒關系。
最重要的是,那個引路官員所說的姻親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家弟弟被秦國皇室女子看上了要強嫁為妻?
他是怎麽也想不到看上顧苧的不是什麽女子而是一頭大尾巴狼,虎視眈眈的守著叼回窩的小白兔。
當天夜裡,守門的小將驚慌失措的撲騰進來,嘴裡還大喊著:“殿下殿下!不好了殿下!”
顧雲祁一手執黑子,唇角含笑的下在棋盤上,他拂袖掃過棋盤,沒有擾亂上面的一粒棋子。
“何事驚慌?”
那小兵立正站好,大聲回稟:“秦帝帶著人一路朝我們來了!”
哦?
顧雲祁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挑了下眉,他倒是不覺得對方三更半夜前來是為了對他們不軌,而畢竟燕國使團若是在秦國境內出事,可是引起戰爭的好理由呢。
只是這秦帝行事…都這般毫無跡象可察的嗎…
“呼哧呼哧……”
小兵喘完氣,把沒說完的話繼續:“我還看見三皇子也來了!”
”啪嗒!”
是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
屋內眾人朝地面看去,一枚散發著溫潤光澤的黑色棋子安靜的躺在一塵不染的地面。
向來處事不驚的瑞王殿面露喜色,他起身,看來看自己的穿著並無問題後才不高興的瞪了眼小兵:“這麽大的事兒你不能一句話說完嘛!”
小兵連忙跪地求饒,喜上眉梢的瑞王殿下此時也沒心情處置他了,隻急急忙忙迎出門去,親自迎接許久未見的幼弟。
“皇兄!”
人還沒站穩呢,一個小炮彈就衝了過來,直直撞入他懷裡。
顧雲祁抱著懷裡軟綿綿一團,立刻笑出聲來,他身高腿長,直將身材單薄的青年抱著顛了顛,滿意的點頭:“不錯,重了,看來秦國人沒有虧待你。”
這話說的,讓站在一旁怒瞪瑞王殿下的秦帝陛下有些心虛,他摸了摸鼻頭,然後在兩人磨磨唧唧的親昵中咳了一聲。
“咳咳。”
沒人理他。
“咳咳咳。”
還是沒人理。秦帝陛下有些生氣,他拇指上的扳指差點又要陣亡。
“抱夠了沒有,兩個大男人當街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瑞王殿下沉浸在愛 撫自家弟弟的快樂裡,倏地被人打擾,朝對方投去不愉快的眼神。
然後就同樣收到了秦帝陛下暗藏嫉妒的目光。
兩人對視著,良久。
顧苧感覺摸自己腦袋的手停了動作,耳邊是一片安靜,他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抬起手把懸在半空的顧雲祁的手往下一按,按在自個兒腦殼上,嘟囔:“摸呀,皇兄怎麽不摸了啊?”
這殷殷切切求撫摸的樣子著實讓顧雲祁愛不釋手,他的弟弟就是那麽可愛。
不過,可愛歸可愛,教育的話還是要說的。
瑞王殿下正了正神色,按著安王殿下的小腦袋發出嚴肅的訓斥:“不知道自己身子差嗎,還跑這麽快,又想躺半個月是不是!”
顧苧被罵的暈了,他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家兄長,低頭道歉:“對不起皇兄。”
眼看青年被罵,秦墨不幹了,他都不敢對人凶一句,現在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重點是顧苧竟還不反抗。
這麽乖順的模樣讓男人的心都冒酸水了。
他扯過顧苧攔在身後,目光沉沉的看著瑞王殿下:“瑞王過了。”
顧雲祁看看這兩人,他冷笑一聲:“我教訓自家弟弟秦帝陛下插什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