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知道,那並不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第116章 死亡的真相
與被父母捧著長大而有著傻白甜性格的洛少川不同,司晨所在的家族內鬥非常嚴重,哪怕是四五歲的小孩都會互相爭寵使絆子。
更別提司晨還長著一張狀若好女的臉,大人也許覺得可愛。
但小孩子卻會嘲諷他長得太「娘」,孩童的惡意作為直接而殘酷,導致司晨在幼年時經常會遭到排擠甚至霸凌。
可司家的教育是自食其力,如果連被欺負這種小事都解決不好,只能證明司晨不配作為繼承人來培養。
所以他從未獲得大人,哪怕是父母的幫助,便只能依靠自己來報復回去。
寡不敵眾便分而破之,正面難攻便背後偷襲,司晨在這樣的環境下逐漸如魚得水,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便認為整個世界也肮髒無比。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純白乾淨的人。
明明同是世家子弟,明明都長著雌雄莫辨的臉,洛少川卻和司晨有著天地之別,精致漂亮的小公子走到哪裡都能贏得他人的喜愛與追捧,就連那些嘲諷過司晨「娘」的小惡魔也會在看到洛少川時結結巴巴地紅了臉。
按道理來說,司晨應該會討厭這樣和自己相似,卻遠比自己幸福的人。
但他也不可避免地對洛少川抱有好感。盡管吸引他的不是那已見雛形的絕世容顏。
而是那清澈的眼眸和燦爛的笑容,仿佛世上的一切陰暗都無法浸染洛少川潔白的靈魂。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想對洛少川敬著供著。但那時的司晨盡管還是個孩子,卻也早已在惡劣的環境下培養出了心中的惡魔,讓他隻想把洛少川的白染上自己的黑,折斷後者的羽翼,把人完完整整地困在自己身邊。
所以司晨故意設計了他和洛少川的初遇,讓被熊孩子霸凌的自己被後者所拯救,從一段英雄義氣逐漸轉化為深刻的友誼,他逐漸浸染掌控了洛少川的喜好、交友圈等一系列看似細碎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洛少川天真到令人會懷疑腦子不好的地步,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到後來,洛少川不會跟司晨討厭的人交朋友,甚至會因一句「血漿很惡心」,而再也不看本來喜歡的恐怖電影。
然而隨著兩人長大,洛少川的自我意識越發強烈,還因容貌問題變得敏感扮演,逐漸不願意為了兄弟義氣而去迎合司晨的喜惡,再加上洛少言的存在和溫瑜的出現,兩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以為洛少川早就離不開自己的司晨,為了懲罰對方,直接選擇了決裂,並在幕後看著這不識好歹的家夥為自己而痛苦時感到愉悅。
只是這種痛苦似乎被那個慣會鑽營男人心思,非常會哄人的溫瑜一點點治愈了,眼看著自己在洛少川的心中存在感越來越弱,司晨非常惱怒,便暗示了溫瑜去下藥退婚。
可他沒想到,名聲壞了又被退婚的洛少川非但沒恨上溫瑜。
反而從囂張跋扈的大少爺變成了一個深陷火葬場的卑微舔狗,司晨對此非常惱怒,他不相信洛少川是真的喜歡溫瑜,便假裝自己也是溫瑜的追求者而試探。
這一試探,就試探出了新的樂趣。畢竟洛少川認為自己是情敵時的憤怒目光,著實好看得讓司晨心頭戰栗。
他能看出來洛少川並不是真心喜歡溫瑜,不過是一貫捧著哄著自己的未婚夫果斷甩人,大少爺面子上過不去又叛逆地被勾起了興趣而已,所以司晨當然覺得玩玩沒什麽。
但司晨也覺得洛少川對溫瑜的關注太多了,他聽說洛家最近因婚約問題鬧得雞犬不寧,便饒有興致地添了把柴,聯合洛家的一位眼高手低的旁系搞了點事,誰知道柴燃燒起來的結果連他自己都承受不起。
哪怕司晨再想把洛少川囚禁到自己的世界裡,出發點也是愛而不是恨,他在得知洛修誠和湯柔在找自己的路上車禍身亡時大腦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但與此同時,他也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終於能把洛少川困在身邊了?
然而道歉也好糾纏也罷,洛少川根本沒有搭理司晨的意思,也許最初是恨的。
但到後來更是宛如死水般平靜,那雙鳳眼再也沒有了初遇時的清澈,可眸中還是映著星光,依舊好看得令司晨無法自拔。
驕傲慣了的大少爺自然受不住被曾經視為小弟的家夥們嘲諷奚落,再加上洛家旁系躍躍欲試地想要剝奪洛少川的繼承權,他在國內的環境著實水深火熱。
司晨心疼嗎?心疼的,但更多的,卻是長年心願終於能實現的愉悅。
他表面上對洛家施以援手,實際上卻勾結了很多人一起對付唯一能力挽狂瀾的洛少言,司晨放言自己不要洛氏的財富,只要那個從高處跌落的人,自然得到了許多助力。
有很多隻認識洛少川如今絡腮胡糙漢模樣的人,嘲諷這種「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昏庸。
但更多的人則記起當年那個好看到攝人心神的少年,不由得心有戚戚,可哪怕想搶奪也受不住司晨含笑卻陰冷的視線。
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可已經被趕出洛家的洛少言察覺到了這種暗潮洶湧,拜托穆星河把洛少川送到美國藏起來,這行為大大延緩了眾人侵吞洛家的進展。畢竟洛少川的名下有著操縱得當,就能讓洛氏起死回生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