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換眼鏡了?”
“嗯。”王昭謀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雖然新眼鏡和舊的相差不大,但戴著還是能察覺出幾分不同,需要慢慢磨合。
“之前那眼鏡看著挺好啊,還沒到換的時間吧?”老齊歪頭打量著王昭謀的眼鏡,像個村口的老大媽一般,什麽都想說兩句。
“家裡養了條大狗。”王昭謀笑笑,把話題一帶而過,“新項目的規劃許可證下來了嗎?”
“正在談。”一說到工作,老齊立馬正經起來,“規劃部門的批複還沒下來,我再去看看。”
“去吧。”王昭謀微抬下頜,示意辦公室房門。
看著老齊走出辦公室,王昭謀拿著鋼筆,目光對上桌上的文件。
如果自己真的只有二十來歲,也許會去主動問問季連霍在幹什麽。
但自己面前的,畢竟是冷家未來那個一手遮天的冷家主事人,相比追著去問,王昭謀更想看到問題的答案,時機成熟後,自然而然的撞上來。
翻開文件,王昭謀凝神剛看了幾頁,手機震動幾下,打開一看,是季連霍發來的新消息。
【昭昭周六晚上有時間嗎?】
王昭謀看著信息安靜片刻,抬頭掃了眼日歷,與季連霍在夜狩酒吧出現的事一關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簡短回復。
【有。】
周六晚上,王昭謀從公司出來,就發現季連霍開著車,守在司機等待自己的地方。
一看王昭謀出來,季連霍立即從車中出來,強壓歡喜的,給王昭謀打開車門,“昭謀哥。”
王昭謀仿佛什麽都不知道,如往常一樣的坐進車中,看季連霍將車開到了夜狩酒吧門口。
“提前聲明,我酒品不好。”王昭謀下車後,神色淡然的看向季連霍。
“昭謀哥我知道!”季連霍連忙點頭。
昭昭絕對不能喝醉!
昭昭上一次喝醉,就和自己牽扯上了關系,一次又一次的來往,最後收留了自己。
如果這次昭昭喝醉,和另一個人牽扯上關系,季連霍知道自己哭都沒有地方哭。
王昭謀邁進許久沒來的夜狩,發現今天的場子似乎格外冷清,環顧一圈,竟然連一個顧客都沒有。
聽著酒吧裡與往常風格不同的柔美曲調,王昭謀不由得一笑,意識到季連霍極有可能包了場。
王昭謀走到吧台前,調酒師立即端來一杯雞尾酒。
“王總,季少爺囑托過了,這是不含酒精的。”
王昭謀端起眼前的雞尾酒,看向身後的季連霍,季連霍薄唇輕抿,坐在王昭謀身邊的位置,端過調酒師遞來的酒,在輕柔的音樂聲裡,黑潤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人,鼓起勇氣開口。
“昭昭,一年前的今天,你帶我回了家。”
王昭謀眼中含著笑,看少年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推向自己。
王昭謀單手打開絨盒,發現裡面是兩對精致的袖扣,一對黑鑽,一對白鑽,周邊都有一圈碎鑽鑲嵌,是極好看的奢侈品袖扣。
季連霍眼神有點閃爍,王昭謀察覺出什麽,拿起一枚袖扣,對著吧台昏暗的燈光看了看,指尖輕撫,在袖扣後面,摸到了幾些凸起。
翻過袖扣,王昭謀看到背面刻著的大寫“WJ”,兩個字母都是藝術花體,看起來像是緊緊糾纏到了一起。
這是季連霍的一點小心思。
王昭謀忍不住笑了笑,收起小盒,抬手輕碰季連霍手中酒杯。
“謝謝,我很喜歡。”
季連霍耳根泛紅,舉起手中的酒杯,看著王昭謀一飲而盡。
王昭謀抿了兩口不含酒精的雞尾酒,看季連霍一口灌,調酒師給他幾杯,他都能片刻入腹。
“你以前喝過酒嗎?”王昭謀靠著吧台,看調酒師將新一杯雞尾酒推到季連霍面前。
“喝過。”季連霍專注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吧台曖昧的燈光下,整個人似乎多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欲色。
“打李大全的時候。”季連霍穩住自己的呼吸,“喝了幾口二鍋頭。”
王昭謀微微一笑,再度喝了兩口杯中的雞尾酒。
酒吧裡溫度不低,王昭謀脫了外套,遞給季連霍,季連霍快速接上,將王昭謀的外套掛在酒吧專用的衣架上。
季連霍快步回來,只見昭謀哥的第二杯雞尾酒到了手邊,酒杯裡添了一枚嫣紅的櫻桃,露出長梗在外面。
季連霍注視著男人輕抿一口雞尾酒後,拎起櫻桃的長梗,將嫣紅的櫻桃放入口中。
淺色的唇,和沾著雞尾酒的緋紅櫻桃。
調酒師看著酒吧的新老板,目不轉睛的看著王家少爺,像是魂都快要掛男人身上。
“昭謀哥。”季連霍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小心的靠近王昭謀,語氣恭敬而輕柔,“我第一次見您,就是在夜狩的門口。”
王昭謀動作微頓,並不想回憶當時的場景。
“老人們都說,一見鍾情,是靈魂認出了對方。”季連霍臉頰微紅。
“等我老了,也這樣胡說八道。”王昭謀輕笑,停了片刻後,意識到季連霍想說的言語。
他一見鍾情。
王昭謀側臉,靜靜看著眼前的季連霍。
“我不知道在別人那裡,是什麽樣的,但是在我這裡,不是胡說八道。”季連霍再度將杯中的酒一口灌下,像是鼓足了勇氣般的,低頭親吻眼前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