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紹辭一陣無語,心情也莫名差了不少。
晏子修把甘露碗和之前買的長木塊放進了一個布包裡,挎好以後朝旁邊伸出手道:“牽手。”
景紹辭垂眸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然後將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
回到家後,晏子修拿出朱砂和文房四寶,然後轉身將右手放到了景紹辭的胸肌上。
過了一會,他睜開雙眸道:“你就坐在我身旁,切勿離開。”
景紹辭坐下後,晏子修就開始執筆在甘露碗上作畫。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做這一件事。
等畫好之後,景紹辭看著他額上的薄汗道:“何必這麽麻煩,我可以找人幫你畫。”
晏子修聞言卻微微搖頭道:“這五嶽真形圖需得我親手畫就,方能奏效。”
說完,他左手兩指在右手食指指尖輕輕劃過,待鮮血溢出後,點在了碗壁的朝陽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景紹辭忽然覺得上面的畫像是活了一樣。
流雲霧轉,山脈清明,竟有一種萬古長空之感。
可這番奇景他只看了一眼,雙眸就落在了晏子修出血的指尖上。
他倏地起身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在晏子修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直接將人拽出去上藥。
晚上吃完飯後,謝莞歆抱著小寶寶來找兩個哥哥。
臥室門沒關,所以她剛一進去,就看見晏子修竟然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浴室門前。
“修修,你怎麽坐在這裡?”
晏子修放下手中的木塊,起身回道:“等拔絲地瓜出來。”
謝莞歆不知道景紹辭氣運被奪的事情,猶豫了一下問道:“是小辭讓你等的?”
晏子修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道:“他現在離不開我。”
謝莞歆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那你跟小辭早點睡。”
晏子修點了點頭,跟她道了聲晚安。
回去以後,謝莞歆左想右想還是給自家兒子發了一條信息。
[小辭,不要讓修修太累了。]
景紹辭看著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沒明白母親的意思,所以隻好回了一個[嗯]。
等晏子修洗完澡後,兩人一起走到桌前。
他拿出一把刻刀,開始在那塊長方體的木塊上刻卦,沒想到剛刻了一劃,景紹辭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上有傷,過兩天再刻。”
晏子修沒想到他會把那麽小個傷口放在心上,於是道:“不妨事的。”
但這句話並沒有讓景紹辭松手,他隻好又道:“還是早一日奪回你的氣運為好。”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就這樣,在景紹辭強硬的態度下,兩人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睡覺時也要拉手?”
晏子修‘嗯’了一聲,然後還把手指扣入了他的指縫之中,“這般才不會松開。”
景紹辭手指動了一下,沒有抽出。
晚上睡到半夜,晏子修莫名覺得有些熱,而且呼吸也有些發緊。
他迷迷糊糊睜開雙眸,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身後貼著一副身軀,而且手臂還向前攏著他的腰。
晏子修眉心輕輕的蹙了一下,然後握住景紹辭的手臂向後放去。
沒想到幾秒過後,對方的手臂又搭了過來。
晏子修無奈之下,隻好翻身將景紹辭向右側推了推。
他困的厲害,所以在將人推開之後就忘記拉手這件事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景紹辭就冷著一張臉,一句話都不說。
晏子修看著他,莫名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兩人洗漱完後下樓吃飯,結果三人都拿起了筷子,只有景紹辭一個人沒有動手。
“小辭,你怎麽不吃飯?”謝莞歆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胃口。”
謝莞歆放下筷子,看著他道:“那我讓廚師給你做點開胃的好不好?”
“不用了,謝謝媽。”
一頓飯下來,景紹辭就喝了半杯蔬菜汁。
等回到房間以後,晏子修這才終於看出了不對。
“景先生,你的左臉是不是腫了?”
對方左腮處明顯有個小鼓包,早上起床時還不明顯,但這會他卻看得很清楚。
話音剛落,晏子修就感覺到景紹辭的手指收緊了一下。
“沒有。”
晏子修覺得不對,於是又湊近看了看。
“是腫了沒錯。”
景紹辭別過臉,語氣冷硬的道:“你管好你自己。”
晏子修微斂雙眸想了想,過了一會試探道:“你不會是,牙疼吧。”
“我說了沒……”話還沒有說完,景紹辭就猛地皺了下眉。
晏子修頓時心下了然,耐心勸道:“景先生,做人不應諱疾忌醫,我這就陪你去醫院。”
“我不去。”景紹辭絲毫不領情。
“那我便去告訴令慈。”
半個多小時後,護士來VIP等候室請人。
臨進診療室前,晏子修將一個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放在了景紹辭的手心。
“我在外面等你。”
景紹辭對此的反應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結果還沒過五分鍾,景紹辭就大步走了出來。
晏子修一怔,然後上前道:“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