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晏子修愣了愣,然後把他的胳膊從腰上掀下去才重新閉上了眼睛。
十幾分鍾後,曹知連綿不絕的呼嚕聲響了起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被子伸出,輕輕地捂在了晏子修的耳朵上。
當著正主面磕CP有多爽,看兩位謝女士的表情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晏子修在熒幕上看到這個畫面,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猶豫了一會,然後微微靠向景紹辭道:“多謝。”
景紹辭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晏子修放在膝蓋上的手。
就會嘴上道謝,就不知道趁機拉一下手嗎?
四組嘉賓全部在房間休息,工作人員卻忙的不可開交。
“村長那邊已經說通了,一會就拿鑰匙去開門。”攝像組組長跑過來道。
導演點了點頭,開口道:“那等會你就帶人進去裝攝像機,記得把夜間模式打開,要保證每個角度都能拍到。”
“成,全部調試好了我再出來。”
這座村寨的東邊有一棟三層的木樓,遠遠望去黑沉沉的,看久了真有些滲人。
“村長,咱這樣不行吧。”一個拿著斧頭的中年男人猶豫的道。
“有啥不行的。”村長手裡拿著老式的水煙壺,“等這夥外來人走了咱換個鎖,再把這爛紙貼回去,誰還能發現?”
另一個人看著木門上的黃色封條,支支吾吾的道:“可這地方都封了這麽久了,縣上領導說……”
“領導怎嘞,你們幾個把嘴閉嚴實了,上頭去哪知道這事?”村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有啥事我擔著。”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想了想村長答應的五百塊錢,隻好壯起膽子開乾。
一人拿著小刮刀把上面的封條小心翼翼的挑了下來,突然間,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寒風順著門縫吹到了他的骨頭裡。
這人剛打了個哆嗦,就被等不及的村長扯去了後面。
其他兩個人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準備開始砸鎖。
要說這鎖的樣子也是奇怪,不方不圓的像個鐵疙瘩一樣,看著硬實,結果還沒兩下就被砸脫了下來。
“你們幾個先走吧。”村長道。
拿著大錘的年輕人問道:“那說好的錢啥時候……”
“去去去。”村長皺著臉擺了擺手,“我還能少了你們的,回去就給。”
天色剛剛擦黑,導演就讓工作人員將八位嘉賓叫了下來。
所有人都穿著各自的睡衣,不是沒來得及換,而是工作人員特意交代的。
打板之後,導演就笑著宣布道:“今天晚上的遊戲環節是《睡衣驚魂夜》。”
光是聽這個名字,所有人就知道接下來肯定沒什麽好事。
“這座村寨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在那邊的樹林裡有一棟的木屋,聽說已經封了……”
導演將事先編好的故事講了一遍,目的就是為了渲染恐怖氛圍。
三位女嘉賓剛聽了幾句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而晏子修則是朝東望了一眼。
“你們今晚的任務就是去木屋找到指定道具,哪組最先出來,就可以優先挑選臥室還有明天的早餐。”
幾位男嘉賓聽了故事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畢竟這一大幫人進去,就算有工作人員扮鬼嚇唬人也不會恐怖到哪去。
宣布完任務,所有人就朝著任務點走去。
四組嘉賓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搭檔,晏子修走到一半,忽然握住景紹辭的手腕,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晏子修沒有回答,而是朝木屋的方向又望了過去。
除了攝像師之外,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遠遠的跟在後面。
晏子修看了一會就拉著景紹辭轉身朝回走,直接找上了導演。
“那個地方不能去。”
導演愣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道:“你們這組是要放棄任務嗎?”
晏子修神色冷凝的道:“不止我二人,所有人都不許去。”
他的語氣出奇的強硬,頓時引起了導演的不滿。
“你說的這些話,我不會讓後期剪掉。”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景紹辭,“除非不播,不然誰說話也不管用。”
晏子修正要說話,景紹辭卻寒著臉開口道:“他說的話我勸你最好聽著,否則後悔的一定是你。”
他相信晏子修絕對不會無的放矢,這樣攔著肯定有原因。
“你們不想配合錄製,現在就可以離開。”導演帶著怒氣道。
別人可能會看在景紹辭的地位上得過且過,但他絕對不會慣這個毛病。
“我們走。”
工作人員跟著導演離開後,兩人身旁就剩下了扛著機器的攝像師。
等其他嘉賓到達木屋前面後,導演當眾宣布晏子修這組放棄任務。
六個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正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木樓裡忽然傳來了一連串清脆的鼓點,伴隨而來的還有各種弦樂。
烏雲漫過月亮,遮住了天地間唯一一抹銀輝。
“我去叫他們回來。”景紹辭沉聲道。
他知道以對方的心性,如果有危險一定又要秉持什麽師訓去救人。
“晚了。”晏子修抬頭看著半空,“東西已經被放出來了。”
他此刻的神情中帶著無盡冰冷和銳利,就像刀鋒之上的鮮血,令人無端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