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修微微頷首,很是乾脆的道:“告辭。”
景紹辭蹙著眉心說道:“薑伯伯,你保重身體。”
說完這句話,他就跟晏子修一起離開了。
兩人回到車上後,晏子修看著景紹辭道:“你可是怪我?”
畢竟看薑傳海的臉色,絕對是被他氣得不輕。
景紹辭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認真的道:“完全沒有,不過,”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我擔心薑伯伯聽不進去你那些話,以後會麻煩不斷。”
晏子修的唇角微微揚起,“此事你無需憂心,在我說完那些話後,薑先生的面相就已經發生變化,幾日之內,必會再來尋我。”
景紹辭徹底放下心來,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道:“肚子餓不餓,帶你去吃東西。”
晏子修點了下頭,“好。”
隔天一大早,景家就來了客人。
景紹辭以為是薑傳海,結果來的卻是薑傳海的夫人,鄒煥芳。
兩人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了哭聲,此時的謝莞歆正一臉尷尬的坐在沙發上遞紙。
昨天一回來,景紹辭就把薑家的事情告訴了景封易,對方聽完之後面色有些凝重。
景封易和薑傳海畢竟是多年好友,為對方擔心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聽晏子修說能夠妥善解決,也就沒有給薑傳海打電話。
晏子修聽了一會客廳的動靜,便轉頭對景紹辭道:“我們上去吧。”
兩人剛回到房間,他就直接道:“鄒夫人哭的如此委屈,恰恰說明她並不冤枉。”
景紹辭想了片刻,馬上就明白了他這句話的裡意思。
一個人如果被不相乾的人潑了髒水,第一個反應肯定是氣憤。
更何況晏子修昨天說薑傳海被戴了綠帽子,那就是直指鄒煥芳紅杏出牆。
一個人哪怕脾氣再好,被冤枉了這種事也一定會火冒三丈與說這話的人對質。
但鄒煥芳來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找晏子修,而是跟謝莞歆哭了起來。
如果說是氣哭的也能說的過去,偏偏鄒煥芳卻說看在兩家人的情分上不怪晏子修,只是讓謝莞歆管好他,以後別再亂說話了。
這樣一番表現可以說是相當通情達理,但實則卻是漏洞百出。
“有件事情我有點想不通。”景紹辭看著晏子修,“這麽多年沒聽過薑伯伯身體有什麽大病,為什麽會沒有子女?”
晏子修解釋道:“這與身體無關,薑傳海雖是財運亨通之相,但鼻生凸骨,子女宮低陷,最主要的是他眉心生有斬子紋,即便是有了子嗣也必定夭折。”
景紹辭聽了這話,卻忽然聯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是天師,看相卜卦易如反掌。”他右眉微挑了一下,“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還要找別人給我算姻緣?”
“我……”晏子修的目光移了開來,然後微斂雙眸道:“因為我看不出。”
景紹辭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琢磨了幾秒,又問道:“只有我?”
晏子修微微搖頭,“還有我師父。”
原先他以為是師父的修為在他之上,所以他才無法做到,但現在多了個景紹辭,這個原由便說不通了。
景紹辭先是沉默了一陣,但想著想著,眸底忽然劃過一道光亮:“是不是因為我和你師父對你來說太過重要,所以你才無法看清?”
師父在他家小道士心目中是什麽地位,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既然現在他的情況跟師父一樣,是不是說明在晏晏心裡,也把他放在了同樣重要的位置?
景紹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跳抑製不住的開始加快。
反觀晏子修卻是心頭一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不可能。”回過神來的他下意識反駁道。
“為什麽不可能。”景紹辭並不氣餒,畢竟這是晏子修自己承認的,“不然你說出個正當理由,解釋解釋?”
晏子修喉間發出一道短促的聲音,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因為你是小苦瓜。”
景紹辭忍不住笑了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晏子修語無倫次,簡直可愛到他心都化了。
“不準笑!”晏子修的口吻十分嚴厲,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景紹辭微抿薄唇,將笑意強忍了回去,“好,不笑。”
他這般言聽計從,反倒讓晏子修更加氣惱。
打又不能打,罵又不會罵,他若是命中有克,必定是犯在小苦瓜身上。
正當景紹辭準備把他攏進懷裡哄一哄時,房門卻被敲響了。
謝莞歆進來後,把鄒煥芳剛才說的話大概轉述了一遍。
“小修,不是媽媽不信任你,只是這麽多年,薑家夫婦也算恩愛和睦,怎麽會三個孩子都不是你薑伯伯的呢?”
晏子修淡然笑了笑,“您不用心焦,無論薑伯伯信不信,我的那些話都已經變成尖刺扎在了他的心頭,他自會去驗證的。”
謝莞歆聽了這話,猶豫的點了點頭。
本以為薑家總得過幾天才會傳出動靜,沒想到就在當天半夜,景紹辭就收到了薑傳海暈倒入院的消息。
當四口人趕到醫院時,站在病房門口等候的薑家人一見到他們,全部對晏子修怒目而視。
“就是你!”薑傳海的二兒子薑遠碩惡狠狠的指著晏子修,咆哮道:“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哪怕有景家護著你,你以後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