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致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又打了景紹辭的號碼。
也關機?
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來,猶豫了片刻後,迅速起身穿衣服。
一個多小時後,助理敲門進了辦公室。
“總裁,前台說有一位黎先生想見您。”
景紹辭依舊垂眸看著眼前的文件,面無表情的道:“你親自去跟他說我在開會,讓他先走吧。”
“好的。”
助理出去後,景紹辭靠向椅背,眉眼間滿是頹然。
他不知道黎風致來的原因,或許是勸和,又或是解釋什麽。
但他昨天已經給過晏子修機會,他不想從另一人嘴裡聽到原因。
助理下到一樓,走到了黎風致面前。
“抱歉黎先生,總裁正在開會,現在恐怕不方便見您。”
黎風致蹙了蹙眉,然後抬腕看了一下時間。
“那中午呢,我可以跟景先生一起吃午飯嗎?”說完他又強調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想問他。”
助理猶豫了一下,然後道:“請您稍等。”
對方去一旁打了個電話,過了一分鍾後,走過來禮貌的笑著道:“不好意思,這個我現在還不能給您準確的答覆。”
黎風致失望的點了點頭,然後勉強笑著道:“好,謝謝。”
他原本也是路過來雲昇碰運氣的,畢竟按照景先生緊張子修的程度,子修受傷了對方不一定會來公司。
結果不僅來了,還有些不想見他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黎風致上午還約了廣告商談事情,眼看要到時間了,隻好先行離開。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他再次來到了雲昇。
這次助理給的答覆是讓他去地下停車場,黎風致出了電梯後,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他面前。
司機下車道:“黎先生,總裁讓我送您去餐廳。”
“好,謝謝。”
路上大約開了十幾分鍾,車子停在了路邊。
黎風致走到餐廳門口,服務員就將他帶到了裡面的隔間。
門剛一關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景先生,子修他還好嗎?”
景紹辭的神情格外冷漠,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道:“他好的不能再好了。”
黎風致既詫異又疑惑,可還不等他問出疑問,景紹辭就寒聲道:“你還有什麽事要說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一瞬不瞬的看著黎風致,像是在期待對方開口。
可這時的黎風致卻忽然迷茫起來,因為他覺得景紹辭好像又變成了一年前的那副模樣。
冷絕倨傲,只要有關晏子修的事,一句都不想多聽。
“那就……沒什麽事了。”他猶猶豫豫的說完,然後站起身道:“景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剛喊住對方景紹辭就後悔了,但他只能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道:“我送你回去。”
路上他讓司機開慢一點,黎風致總該抓住機會說了吧?
兩人走出餐廳門口,在等司機將車開過來的時候,一個帶著口罩和帽子的人注意到了他們。
這人原本想直接上前打招呼,但猶豫了一下,又沒過來。
“景先生,你平時還是多關心一下子修吧。”
這話黎風致從早上憋到了現在,本來按照兩人現在的感情趨勢,他這句提醒就是多余。
但一看景總今天的態度,他又實在忍不住。
景紹辭聽了這話,神情間不僅沒有本分波動,反而冷笑一聲道:“晏子修一向從容自若,用的著我關心?”
他一想起晏子修昨天那個無所謂的態度,心頭就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穿了一樣。
“他總是那副漠然的樣子,你當了他經紀人這麽久,見過他情緒失控的樣子嗎?”
黎風致正要開口回答,兩人身後卻傳來一道悶聲:“我見過。”
見景紹辭倏然轉過身來,那人走上前摘下口罩,堅定的回答道:“在你受傷的時候。”
這人正是曹行。
昨天他終於結束了戰空劇組的魔鬼訓練,今天本來想上街大吃一頓,結果偏偏這麽巧,正撞上景紹辭從餐廳出來。
本來想上前打個招呼,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又怕對方覺得自己是刻意套近乎。
他也不是故意要偷聽兩人的談話,只是因為黎風致提起了晏子修,所以他才沒走。
在馬路上不方便說話,三人又重新返回了餐廳。
“木樓裡的那個東西,你還記得吧?”
那次節目結束後,他們在醫院就跟有關部門簽訂了保密協議,如果泄露出去,以後就別想在娛樂圈待了。
“在你受傷昏迷以後,晏子修變成,變成……”曹行說的吞吞吐吐,最後乾脆豁出去道:“反正他當時的那個表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黎風致聽得一頭霧水,畢竟當時節目組給的解釋是說幾位嘉賓因為遊戲環節驚嚇過度,至於真實原因他什麽都不知道。
景紹辭聽完曹行的話,瞳仁顫了一瞬,“你是說,那次晏子修失控了。”
“他何止是失控啊。”一想起那個女鬼被晏子修招來的百鬼撕咬吞吃的模樣,曹行就連牙根都是涼的,“他那會都有點不像人類了。”
他這話不是在罵人,只因晏子修當時那種沉默的瘋狂,實在讓他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去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