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根本沒有把殷決放在眼裡,出現之後就蹲身而下,然後將晏子修的上半身抱了懷裡。
殷決強忍著懼意,用竹笛指著他罵道:“你個畜牲秧子,把人給我放下!!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爺……”
殷決還沒罵完,周遭就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不知何時,地底忽然湧出無數條黑紅色的蜈蚣,每一隻都有成年男子手臂一樣粗長,正拱著身子朝他包圍而來。
殷決被惡心的夠嗆,立刻拿出眠風扇揮出道道寒芒。
但死了一隻,又會有十隻甚至上百隻湧出,根本殺不到盡頭。
“朱雀騰降,煉化九道,身有光明,焚盡邪穢,急急如律令——”
數道火焰衝向地面,將殷決周遭全部燒為灰燼。
晏子修踏空而來,而男人懷中的那個‘晏子修’卻變為了一張輕飄飄的黃紙。
火焰從地面掠過之後,轉眼間凝為一隻龐大的火鳥,直接向男人襲去。
男人雙掌相對合於胸前,分開雙手後拉出一道黑色的空洞,將朱雀靈體盡數吞沒。
晏子修落在地上,將殷決一把拉到自己身後。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傷。”
男人嗓音慵懶,透著一股跟熟人敘舊一般的親近感。
晏子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道:“又是你。”
那次景紹辭的氣運被奪,他搶回來時就是這道聲音說要看他以後的下場。
“原來你還記得我。”男人的語氣驀然變得愉悅起來。
晏子修神情未變,右手指尖開始縈繞出紫金色的光芒,“便是你,偷走了景紹辭的精魄。”
話音剛落,殷決感覺周身的氣溫瞬間變冷,就連周圍的草木都開始結出冷霜。
這股透骨的寒意,竟是從男人身上發出來的。
“怎麽。”男人詭異的笑了一聲,“為了他,你還要與我搏命嗎?”
晏子修沒有開口,殷決卻從他身後歪出半個腦袋道:“那你他媽不是在說廢話嗎,景紹辭可是他男人。”
“放肆!!”
男人忽然暴怒,直接抬手揮出十余道利刺。
晏子修指尖的光芒凝出靈劍,橫腕一轉,劍氣將黑刺全數劈碎。
就在晏子修劍尖掀起雷芒時,男人卻張開手心放出了一道白霧狀的東西。
“晏子修,精魄在此,你來取啊。”
說完,男人就仰頭放聲大笑,隨著他重新聚攏手心,晏子修忽然捂住胸口,單膝跪地。
眼見他身形搖晃,殷決趕緊托住了他的後背,不斷的喚著他的名字,“晏子修,晏子修!!”
在視線徹底陷入黑暗之際,晏子修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出一道靈印,可對方的身影卻化為散煙,消失不見了。
殷決生怕對方卷土重來,立刻背起晏子修離開原地。
兩個多小時後,晏子修在竹緣齋的軟榻上睜開了雙眸。
“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殷決松了一口氣後,癱軟的靠在了椅背上。
晏子修撐著手臂坐起,臉色還有些蒼白。
殷決起身坐到榻邊,問道:“怎麽樣,緩過來沒有?”
晏子修沒有回答,只是捂著胸口道:“多謝。”
殷決看著他的面色,眉心蹙起道:“那人到底是誰啊,你這麽厲害也會受他挾製?”
晏子修搖了搖頭,“不知,只是那一刻我忽覺心脈撕裂之感,靈氣盡消,無力支撐。”
殷決一聽,神色更加凝重。
過了一小會,他開口道:“那個時候,我好像聞到了……”
殷決說到一半,又忽然停住了。
晏子修抬頭看他,道:“什麽?”
“算了。”殷決看上去有些煩躁,道:“那件事我也不太確定,還是不說了。”
說完,他就按著晏子修的肩膀道:“你剛剛醒來,還是再躺一會吧。”
晏子修依言躺下,殷決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其中有詐?”
“嗯,從你說起那銀盒莫名飛進你懷裡時,我便知這其中定有蹊蹺。”
殷決想了一會,倏地起身道:“是不是那個王八蛋知道咱倆認識,所以故意用我給你設的局?”
晏子修微微頷首,“不錯。”
“靠!”殷決不爽的罵了一聲,“敢利用我,下次小爺絕對把他一口牙全敲碎。”
晏子修聽了他的話,眸底閃過一道森冷,“下次,我必殺他。”
殷決想起在郊外的情景,有些猶豫的道:“那他要是再用景紹辭的精魄要挾你呢?”
晏子修微垂雙眸,語氣冷然的道:“我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一連好幾天,晏子修都沒痊愈,那種虛弱感就連黎風致察覺出來了。
但是年初活動太多,行程都是安排好的不能取消。
這天晏子修剛剛領完一個平台頒發的年度最受歡迎男演員獎,上車後,他就無力的靠在了座位上。
左側車門打開,坐上來一個人。
晏子修原以為是黎風致,沒想到一隻胳膊忽然環住他的肩膀將他朝左側攏去。
他立刻警醒的睜開雙眸,結果卻看到了景紹辭。
晏子修怔了怔,開口問道:“你為何提前回來了。”
景紹辭神色一片冷肅,看著他道:“受傷還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