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仙子:“……”
她看了看愉悅的炎辰,又看了看陳竹書還沒消紅的眼睛,感慨,雖然小殿下是抱養的,但炎辰這爹可當得是真不見外。
妖將們目光投向謝蘭亭和顧雲起,這會兒他們才注意到顧雲起的臉色,但顧雲起才築基,總不能是他拿的吧?
可沒人發問,畢竟人家有什麽手段那是自己的事,當然沒必要讓你全數知道。
炎辰確認了東西,朝謝蘭亭和顧雲起拱手:“二位幫了我大忙,在原本承諾的報酬上,我再加五十萬黃金,你們想要什麽靈植或法器,現在就可以開單子。”
雖然幫陳竹書是出於好意,但妖王事先自己給了承諾,這時候客氣那是不給妖王面子,謝蘭亭笑笑:“那我們得回去好好列一下清單了。”
炎辰爽快:“好說。”
他叫來葛聞,把瓶子遞給他:“馬上給竹書進行藥浴,方法我說給你,過程有點疼,你務必把人按住了。”
葛聞握著能救陳竹書命的瓶子,也是松了口氣,毅然領命:“是。”
陳竹書則傻了眼:“啊?很疼嗎?嗝!”
這個沒人提前告訴他啊!
玄龜君輕輕在他肩膀上一按,安慰道:“只有一點點疼,忍忍就好,性命為大。”
陳竹書將信將疑,擔心他們只是在安慰自己。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片刻後,陳竹書寢宮傳出殺豬般的嚎叫!
陳竹書眼淚又上來了:這哪叫一點疼,分明是億點疼!
謝蘭亭和顧雲起的客居就在陳竹書宮殿群內,兩人能清晰聽到妖族小殿下的痛嚎,謝蘭亭給顧雲起梳理了一遍靈力,收息後問:“怎麽樣?”
顧雲起本想回答“無事”,但對著已經說開的謝蘭亭,他心底某些欲/念和想法無師自通往外冒,層出不窮,話到嘴邊,被他咽了下去。
顧雲起想,自己就是貪得無厭,卑劣伎倆多,那又怎麽樣?
於是他沒說難受或者不難受,隻瞧著謝蘭亭,輕聲道:“蘭亭,我能在你肩膀上靠靠嗎?”
謝蘭亭:“喲,光梳理靈力還不夠,得寸進尺啊。”
他到床榻邊坐下,在大腿上拍了拍:“躺這吧,比靠肩膀更舒服。”
顧雲起:“……”
他叫得寸進尺,那謝蘭亭這叫什麽?這已經不是給點微光了,這簡直是非得要你陽光燦爛,捧著往你手裡塞。
顧雲起心跳加速面色鎮定地躺下,動作一氣呵成,謝蘭亭身上清苦的味道繞在他鼻尖,顧雲起忽然覺得,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他的心魔似乎打不過謝蘭亭的道行。
那麽是不是……他今後可以再大膽一點?
謝蘭亭低頭看著他的側臉:“今日是我把飛羽果汁遞了上去,不少人大約以為是我的功勞。”
顧雲起不以為意:“妖族內部並非鐵板一塊,沒準有人會跟其他人聯系,我的本事不便外露,我知道你是在保護我。”
謝蘭亭輕歎:“是。”
他知道顧雲起不會誤會,但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顧雲起的本領遲早要暴露,可必須有個合適的時機,在大乘時顯露是最好的,顧雲起二十二歲就到了大乘,確實是天才。
但上輩子顧雲起死的時候,也已經到大乘了。
也不知道如今有自己曾經的道心後,他能不能更早到大乘。
顧雲起的死因他一日想不起來,一日沒法安心,即便想起來了,能殺了大乘期顧雲起的人必然也得很有本事,怎麽應對也是個問題。
用陳竹書藥浴嚎啕聲當背景音,他倆間氣氛倒是安寧,顧雲起以前從沒覺得躺下是這麽舒服的事,全身心放松,懶洋洋的。
難得有想睡一睡的衝動。
謝蘭亭看出他的困倦,用手輕輕勾了勾他發絲:“想睡會兒?”
顧雲起點點頭。
“睡吧,你今天消耗太大了,總不能一直靠著打坐休息,有機會就睡一睡,沒關系。”
理智告訴顧雲起,他應該起身到榻上去規矩躺好再睡,但不知怎麽的,鼻尖清苦的藥味勾得他根本起不了身,居然就這麽枕著謝蘭亭的腿睡著了。
“哎呀……”謝蘭亭輕輕笑了笑,“可真是難得看到你睡著的模樣。”
作為顏狗,自然要趁機好好欣賞一番。
比起謝蘭亭這種起床困難戶,顧雲起難得睡一覺,也睡得並不久,一個時辰後就睜開眼,他睜眼時還有點混沌,手指動了動,感覺到手下觸感,驚得一下彈了起來。
他居然還枕在謝蘭亭腿上!
謝蘭亭正捧著一卷話本看得津津有味,顧雲起彈起動作過於迅速,他往後仰了仰,避免書被碰下來。
“醒的這麽快,怎麽不多睡會兒?”
“我……”
顧雲起幾次張嘴,最後什麽話也吐不出來,謝蘭亭還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潤潤嗓。”
修真人士被枕腿一個時辰而已,腿根本不會麻木,行動自如,顧雲起接過水,也不知是為水還是為別的什麽,最後隻說:“謝謝。”
他喝完,把剛才的事兒翻了篇,趕緊說正事:“我好像得到神木的指引了。”
提到正事,謝蘭亭也嚴肅起來:“說說?”
陳竹書的藥浴還沒泡完,不過那邊隻偶爾一聲嚎啕,比最初好多了,這邊說起正事來也不會被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