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一直不需被人叫大名,童兒以為謝蘭亭可能就是說說,沒想到他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一個姓,是家人沒錯了!
童兒脆生生喊:“師父!”
藥老人樂不可支:“好好!攬月仙君放心,我必定好好教導他,這孩子天賦少見,我斷言,絕對能成才!”
謝蘭亭:“那便多謝藥老人了。”
陳竹書補上了先天缺陷,藥老人收了徒,都是喜事,為此,謝蘭亭和顧雲起在妖域又多待了兩天,陪童兒逛了逛。
顧雲起和謝蘭亭走在一起,看著童兒在前蹦蹦跳跳,顧雲起道:“當年噬陰背叛妖魔兩域,打傷藥老人,據說是因為藥老人不願傳授他絕學,所以懷恨在心。”
謝蘭亭:“他自己狼子野心,不然怎麽連魔域也掏?”
顧雲起道:“如今有許多厲害的藥,據傳都與噬陰有關。當初你中的去時散,調查時,也有說法道最初的藥方就是他流出來的。如果是真的,劉棄風等人應該跟他有來往。”
謝蘭亭覺得大概率就是,因為顧薄跟噬陰有聯系,劉棄風通過顧薄又從噬陰手裡買藥,拿來對付自己。
謝蘭亭:“他是個危險人物。”各種意義上。
顧雲起點點頭,把這號人物也記下了。
百神祭完全結束後,大家還回味著慶典的熱鬧,謝蘭亭和顧雲起便朝眾人告辭。
陳竹書這兩天還沒恢復人身,變成了小鳥模樣,蹲在他師兄葛聞肩膀上,陪著其他人來給他們送行。
童兒拉著謝蘭亭的手,到底沒能達到“男子漢不流淚”標準,依依不舍,哭得稀裡嘩啦。
“嗚嗚,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冷了添衣,該吃的藥別落下,沒事少動武打架,牽扯到舊傷多疼啊,還有……”
謝蘭亭哭笑不得,摸了摸他腦袋瓜:“行了,誰才是需要操心的小孩兒啊?好好學你的東西去,小小年紀,別上趕著給我當老媽子。”
童兒吸了吸鼻子,還是不放心,對顧雲起道:“一定要注意他身體。”
顧雲起面對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孩子,回答得卻很鄭重:“放心。”
陳竹書抬了抬翅膀:“啾啾!”
謝蘭亭笑著捏了捏他翅膀尖兒:“你也保重。大家就送到這兒吧,來日再會。”
陳竹書:“啾啾!(等我恢復好了我就立刻出來找你們玩!)”
可惜鳥語謝蘭亭等人聽不懂,他倆帶著暗衛,搭上了妖域往人界的商行飛舟。
暗衛們也很喜歡這幾天的日子,畢竟回去後,為了避免被顧薄抓住把柄,他們又得隱匿回暗處,不能光明正大待在顧雲起身邊了。
顧雲起和謝蘭亭的容貌實在太顯眼,兩人在甲板上看風景時,不少人也在瞧他們,這裡邊,有人把謝蘭亭跟修真界第一美人對上了身份,但總有人不認識,而且起了歹念。
謝蘭亭看著飛舟下的浮雲,身上披著顧雲起給的大氅,頭也不回,開口卻道:“有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顧雲起平靜道:“要把他們眼珠子挖出來嗎?”
“別顯得自己跟個大反派似的啊,”謝蘭亭扭頭睨他,“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想試我能容忍到哪步?”
自打發現自己那一丁點心魔在謝蘭亭道行面前不夠看後,顧雲起確實放肆了不少,包括言語,他好像急不可耐想讓謝蘭亭知道,自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如果自己狠毒又醜陋,謝蘭亭會怎麽樣?
他曾經的那些壓抑著、唾棄著自己的念頭盡數冒了出來,這是在暗衛前都不曾展露過的一面。
因為暗衛是父母的舊部,他作為領頭人,必須帶著他們正大光明回到顧家,即便覺得自己小人下作,這些話也決不能在屬下面前說,因為他是主心骨。
對著謝蘭亭,他好像什麽東西都能卸下,哪怕變本加厲。
謝蘭亭想了想,倆字總結了顧雲起的行為:撒嬌。
就是普通人撒嬌都是黏黏糊糊軟萌可愛,他家這位,嬌得比較硬核,動不動就要見血,狠話狠事不留手,偏還要他摸摸頭。
顧雲起靠近,甚至把下巴墊在了謝蘭亭肩上,有大氅在,倒是軟軟的。
“我這樣,蘭亭還能喜歡我嗎?”
然後他腦門上就挨了一手背。
這下打得還不算輕,起碼是拍紅了。
“正常點,我知道你不會真因為他們多看一眼,就非得挖人家眼珠子。”謝蘭亭歎氣,“你不想成為顧薄那樣的人,所以約束著自己,復仇歸復仇,染血歸染血,你顧雲起還是顧雲起。”
顧雲起眨了眨眼,沒說話。
“不過你這佔有欲我還挺喜歡的。”謝蘭亭忽道,“誰樂意自己的人被別人覬覦呢?角落裡那個,盯著你哈喇子都要流一尺長了。”
謝蘭亭感覺肩膀上一顫,是顧雲起笑了。
顧雲起試探著抬手,起起落落兩回後,他虛虛環住了謝蘭亭,沒敢太用力。
我真是越來越舍不得你了……他在心底歎息。
商行飛舟是做通行生意的,給錢就能上船,什麽人都有,夜間,謝蘭亭和顧雲起同時睜開眼:有人摸到了他們房間來。
暗衛在暗處已經亮出了武器,那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結果抬頭,就對上了謝蘭亭和顧雲起的眼。
是白天覬覦他們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