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裡惹到他們了?最近所有人都很收斂,也沒敢做什麽出格的事啊!
蒼行山二長老瘋狂回憶間,身邊空間一陣細微波動,別人可能感覺不到,但謝蘭亭立刻站到前方,盯住了那裡。
很快,虛空中裂開一條縫隙,蒼行尊者從其中走出,他出現的地方,連空氣都要古板幾個度,他淡淡地掃過面前眾人:“顧家找我,有何貴乾?”
顧雲起摸出一面水鏡來,今日跟他一起到蒼行山的有三個長老,和部分顧家弟子,他捏著水鏡,開口就是:“顧薄是我殺的。”
顧家眾人愣了愣,隨即嘩然。
蒼行山眾人則一頭霧水,就算是你殺的吧,你們自己家務事與我們何乾,還特地跑來蒼行山說?
只有蒼行尊者面沉如枯木,表情不動。
顧雲起丟下驚起一片的開場白,然後不等他們緩緩,也不等誰提問,就將水鏡浮上半空,讓所有人看見了裡面記錄的東西。
原來當初把顧薄和劉棄風拖入蒼行老祖的石牌中,特意讓顧薄在證心之道上說真話,為的就是拿下證據,謝蘭亭早在那方空間內藏好了水鏡,就等著把顧薄的話記錄下來。
於是今天,所有人都看到當時顧薄處在一個只能說真話的空間內,說出了殺害顧雲起父母的真凶。
一驚未平,一驚再起!
合著顧家這兩任家主都是弑親上位!不過顯然,顧雲起鐵定是為了復仇,血海深仇啊,不可能不報。
顧家如今的大長老看了看顧雲起,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當時顧雲起說顧薄下葬時,在祖墳邊上選塊地就行了。
原來是準備等真相公布後好給顧薄遷墳,選在邊上,挖墳時就不用驚動祖墳中其余墳塋了啊!
所以沒有什麽叔侄關愛,有的是他一個人扛著仇恨屈辱,步步走到了今天。
大長老歎了口氣,他端著手,他雖看著顧雲起長大,但如今這位已然是一家之主,不是什麽需要安慰的孩子了,他要做的,並不是上前對顧雲起噓寒問暖,而是站好自己的位置,說對自己的話。
“顧薄殺兄弑嫂,理應血債血償,”大長老聲音鏗鏘有力,“敢問蒼行尊者,此事又當作何解釋!?”
陳竹書看完水鏡也是目瞪口呆,一想其中的關系,又想起看過的部分話本上,裡面給顧雲起的身份是落魄少爺,寫得很是悲慘,如今想想,難不成很大一部分是據實創作?
他本想上前說什麽,卻被葛聞拉住手,搖搖頭。
“他不需要你可憐。”
陳竹書看著立在最前方顧雲起和謝蘭亭的背影,抿抿唇,把邁出的步子收回去了。
陳竹書:“你說得對。”
顧雲起走到今天,憑的不是誰對他的可憐,父母鮮血浸染下,年幼的他早早就不是個可以撒嬌的孩子了,況且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謝蘭亭,他的軟弱他的缺憾,肯定只會在一個人面前毫無遮掩。
蒼行尊者看著那面水鏡,謝蘭亭道:“我還以為你會出手打碎它。”
蒼行尊者將視線移下:“你會讓我得手嗎?”
謝蘭亭:“不會。你如果對水鏡出手,我們就可以直接開打了,現在麽,走個流程。”
謝蘭亭清清嗓子,用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蒼行尊者,你敢對天立誓沒有幫助顧薄殺死顧雲起的父母嗎?”
他刻意用上了靈力,聲音隨著靈力在山間震蕩傳開,遠處的蒼行山弟子們也都聽到了,紛紛往此處趕,蒼行山的幾個長老們已經抖若篩糠,眼前發黑,心中只有兩個字:完了。
蒼行尊者名聲若完,如今的蒼行山也算完了。
什麽名門大派再也跟他們沾不上邊,野心抱負通通泡湯。
二長老抱著最後一點希望,他抓住蒼行尊者的衣袖:“山主、你,你是清白的對吧,不就發個誓……”
蒼行尊者卻將袖子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他當然不能發誓,因為是他做的。
二長老往後一踉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謝蘭亭喚出聽雪:“流程走完了,你不打過來嗎——哦,你要是先對我動手,還會引起誓言反噬。”
作為蒼行山的弟子,不能率先對老祖傳人動手,除非傳人先出招要攻擊他,那倒是可以自衛,蒼行尊者早就將劍握在袖袍之中,此時道:“的確不能先對你動手,但是——”
他猛地揮出一劍,劈向了同樣站在前方的顧雲起,這一劍非常快,而且距離很近,若無謝蘭亭在,憑顧雲起大乘的修為,不死也要受點傷。
但謝蘭亭比他更快,抬手就擋了下來。
他想起了曾經拚命趕過去,卻看到顧雲起倒在雨裡的屍體,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蒼行尊者那一劍帶著報復意味,事到如今,他名聲已壞,就算死,最後也隻想留在蒼行山,如果能殺掉顧雲起或者給他帶點傷也是好的,可惜謝蘭亭不愧是第一劍修啊……
蒼行尊者忽然覺得筋脈劇痛,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來,他差點連劍也握不穩,險之又險躲過謝蘭亭一劍,不可思議抬頭:“你們做了什麽?!”
為什麽……丹田也在不停躁動,連靈力都不穩了,因為剛才那一劍?不對啊,那一劍本不是衝著謝蘭亭去的,謝蘭亭自己要攔,應該不會引起誓言反噬,除非——
他驚愕地看向顧雲起:“你才是老祖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