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亭褪去衣衫, 泡進浴桶裡, 熱氣把白皙的臉蒸得微微泛紅。
道侶之間做親密的事再正常不過,隨著記憶大量流回,昨晚親上一親,不僅沒有止渴,反而把某些念想都給勾出來了。
而且……謝蘭亭手指緩緩擦過嘴唇:哪怕只是親,那也沒親夠啊。
看來他還得加把勁,讓顧雲起意識到自己可以更大膽點。
謝蘭亭換好衣裳出來,顧雲起租下的屋子帶著個風景還不錯的院子,雖小,但很怡人,院子中有張石桌,顧雲起正從食盒裡將食物拿出來擺上。
謝蘭亭坐下後故意盯著顧雲起的眼睛看,發現這小子果然在躲他的視線,心裡癢癢,沒忍住又想逗逗他:“怎麽不敢看我?”
顧雲起視線遊弋:“沒……”
“還說沒有,”謝蘭亭故意道,“你不會親了不認帳吧,嗯?”
“不會。”
“那怎麽不敢看我?”
謝蘭亭故意尾音上揚,抬起視線去勾顧雲起的眼,可惜還沒對上視線,手裡被直接塞了一碗魚片粥。
顧雲起把杓子遞給他,眼神錯開,輕聲道:“怕再看,忍不住還想冒犯你。”
謝蘭亭:“……咳。”
暗衛們:噫!
大白天的,知道暗衛還窩在院子裡的情況下,謝蘭亭也說不出“那你來啊”這種話,他耳根子熱了熱,捧起魚片粥默默開吃。
還真有人能一本正經說這種話……看來自己是不用過分操心了,自家道侶無師自通,只要給點契機,老夫老妻的膩歪日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唉,忍不住懷念,又忍不住有點擔心自己的腰,人啊,就是這麽矛盾。
在租屋裡休整夠了,今天他們就得回顧家,從遞出來的消息裡得知,顧家已經要開始選去蒼行山學習的人了,他們也不能再拖。
想去顧景平眼前刷存在感卻比想象中更簡單,兩人大大方方從大門進入,知道他們回家,顧景平幾乎是迫不及待就派人來找。
來找他們的弟子速度非常快,看樣子急切地很:“顧雲起,少主讓你過去!”
不指望顧景平跟他的人用詞能有什麽客氣,顧雲起看了看這弟子衣服上被打爛的痕跡,什麽也沒說,跟著走了。
那弟子兩條腿掄圓了,似乎恨不能把顧雲起立馬帶到顧景平面前:這是被顧景平欺負狠了,迫不及待想找個人代替自己。
好像他們都知道有了顧雲起吸引顧景平的怒氣,他們日子就能舒服點。
當把顧雲起帶到時,校場好些陪練弟子都松了口氣。
顧景平正將一個弟子打飛出去,看到顧雲起來了,面上帶著陰鷙的笑:“廢物弟弟也會出門遠行了,外面好玩嗎?”
顧雲起面色不變:“挺好的。”
“挺好,哈哈。”顧景平冷笑一聲,抬劍指著他,“可堂兄我最近不太好。下場,陪我練劍。”
謝蘭亭自然一路跟著過來的,他看了看周圍,除了陪練弟子和遠處的護衛外,沒有別人在。
是他們能控場的機會。
“一個金丹要築基陪練,”謝蘭亭開口,“你這是太看得起他,還是太看不起自己?”
周圍陪練的弟子都是金丹水平,但沒誰敢跟顧景平動真格,因此才會被一個左手劍練得不成樣的人壓著打,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怕,謝蘭亭卻是敢直說的。
“看不起自己”這種話放在顧景平身上無疑是踩雷,尤其如今他右手已廢,他好像必須更加趾高氣昂高高在上,才能掩飾住內心那小醜的模樣。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顧景平依舊是人上人,不是什麽右手使不了劍的廢物。
顧景平不耐煩:“我們兄弟練練而已,你雖是他道侶,未免也管的太寬了。”
謝蘭亭微微眯眼,醞釀的話到嘴邊還沒出口,被顧雲起握住了手。
“我喜歡讓他管著。”顧雲起道,“他想讓我怎樣都行。”
謝蘭亭瞬間被捋順了毛,舒坦了。
顧景平:“你!”
他怒發衝冠,氣到一半,突然覺得哪兒不對,他看了看顧雲起,又瞧了瞧謝蘭亭,好似終於發現了什麽新奇模樣,哈了一聲:“等下,我說,顧雲起,你這麽服他,該不會是下面那個吧?”
他話一出口,忍不住大笑出聲,自己笑還不夠,還得讓其他弟子跟著笑,在一片哈哈聲裡,謝蘭亭和顧雲起視線非常隱晦的、跟看傻子似地瞧著顧景平。
同性道侶之間,誰上誰下從來不是什麽屈辱,兩情相悅情之所至,自然是人家愛怎麽來怎麽來,有什麽好笑的?
笑得那麽大聲,可右手廢了都沒人來心疼他。
顧雲起平靜道:“私事就不說給堂兄聽了,我和蘭亭挺好的。”
想通過嘲諷人得到樂趣,那也得對方有反應,顧雲起古井不波的模樣顯然沒有讓顧景平得到樂趣,他笑聲漸歇,再說一遍:“我以少主身份命令你,來跟我切磋!”
“既然是切磋,雙方修為不等的情況下,應該隻憑劍術,不用靈力。”謝蘭亭適時插話,“還是說你不敢,非得用靈力才能打?”
“我有什麽不敢的!”顧景平吼回去,“來!”
顧雲起從校場邊的武器架上隨手抽了把劍,這樣的比鬥上,他還不想用藏月。
顧景平咧嘴笑笑,廢顧雲起哪隻手好呢?不,或者可以兩隻全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