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亭之前提過買飛舟的事,要夠寬敞,但又不必過於誇張,後來他們一直在忙,結果至今也沒還沒買上飛舟。
原來是買來送道侶的啊,老板悟了。不過……他忍不住在心底腹誹,你用的也是你道侶的錢吧?容納五十人的飛舟可不便宜,是絕對的大單子,花道侶的錢買豪禮,他道侶真的會開心?
不過同時他也想,傍上有錢的道侶真好,少奮鬥幾十年啊。
謝蘭亭等人搭乘快速飛舟,一兩個時辰就到了禦劍宗,禦劍宗關於劉棄風的訃告比顧家顧薄快多了,因此此刻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到來。
而這些人裡,有的人吊唁完劉棄風,之後還得趕場顧薄的葬禮。
謝蘭亭上山時,守山弟子立刻認出了他:“謝師叔!”
謝蘭亭修為被廢後確實被劉棄風和殊道壓製,過得很難受,但除了跟他倆一派的人外,其余禦劍宗弟子還是記得謝蘭亭的好。
當年謝蘭亭要不是為了在空間亂流裡保住禦劍宗弟子,也不至於受那麽重的傷。
不過高層長老們的勾心鬥角,下面的弟子們未必完全知道,直到現在,都有無知的以為當初謝蘭亭跟顧雲起成婚是因為愛情,而不是被打包當成棋子推了出去。
謝蘭亭朝他頷首,守山弟子道:“劉師叔的靈堂設在靜思居,掌門也在。”他就屬於單純的那類,真心地歎息,“沒想到劉師叔會遭遇不測……謝師叔,您別太傷心了。”
聽說幾位師叔感情很好,謝師叔肯定很難過!
謝蘭亭最大的尊重就是不當著純真小孩兒戳穿真相,他拍拍守山弟子的肩:“多謝告知,辛苦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傀儡才出聲:“你殺了他,為什麽還讓你別傷心?”
“因為他們不知道。”謝蘭亭十分感慨,“唉,別問了,再問我怕我越想越覺得可樂,在劉棄風靈堂前笑個不停怎麽辦?”
嚇到別人就不好了。
謝蘭亭路上遇到不少前去吊唁劉棄風的人,他與這些人不熟,但這些人憑著臉都能認出謝蘭亭,有人與他打招呼,謝蘭亭還是客客氣氣回應,從沒與他接觸過的人被他笑容晃了眼,心說攬月仙君也不高冷啊。
而且一看就沒把劉棄風的死放在心上。
不過人有親疏遠近,哪怕是師兄弟也未必就親近,眾人見怪不怪。
靜思居是劉棄風身前住所,可惜他畢生也沒做到靜思寧遠,木慈和殊道都在,木慈看著憂心忡忡,殊道倒是憔悴不少,見到他來,二人反應也各不相同。
木慈與其他人道了聲稍等,便忙拉著謝蘭亭的手離開,到了個僻靜角落後,他才用傳音道:“你在這個時候回來,是想……”
木慈雖告訴了謝蘭亭劉棄風的死訊,但其實沒想過謝蘭亭會回來吊唁他,以謝蘭亭和劉棄風的關系,他不在劉棄風墳前即興創作陰陽大詩就算好的,特意回來,絕不是為了給劉棄風上香。
“大師兄。”謝蘭亭道,“當初師父走後,我也以為只要有我這個化神在,他倆不至於過分放肆,你也心軟,留著就留著,如今變成這樣,他們回不了頭,我們呢?還能當成什麽都沒發生嗎?”
木慈狠狠閉眼,師兄弟裡就屬他最心軟,他歎了口氣:“如果當初師父選你做掌門……”
“哎,可別。”謝蘭亭笑了笑,“我自由隨性,想一出是一出,不適合當掌門,師父慧眼,知道你才是最合適的。”
師父替他們想得很多,他沒能將劉棄風和殊道的心思好好矯正,隻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眾人能維持住基本的平和,只是誰也沒料到謝蘭亭後來修為會被廢,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殊道面容憔悴,是因為傷心劉棄風的死嗎?不是,他只是想,謝蘭亭恢復大乘,如今劉棄風又沒了,下一個恐怕就輪到他了。
但是他沒走,就在禦劍宗內,該說他有膽識呢,還是他仍有什麽準備呢?
謝蘭亭轉身,木慈叫住他,猶豫片刻後才終於下定決心:“要懲罰殊道的話我和你一起吧,怎麽說我也是大師兄,不能讓你全擔。”
“沒事,我來就行。”謝蘭亭道,“而且我不打算殺了他,已經給他量身定做了懲罰方式。”
木慈略感意外,但不用真的殺死師弟他還是很開心的,作為大師兄,他總是拿其余師弟當弟弟看——雖然某些師弟未必樂意。
那要怎麽做,廢掉修為?逐出師門?木慈猜了很多方式,可惜到了最後,他才發現自己一個沒猜對。
即便謝蘭亭是他看著長大的,要跟上他的思維可真不容易啊……
謝蘭亭從靈堂裡把殊道叫了出來,殊道面色平靜,很簡單就跟著他出了門,謝蘭亭讓傀儡和暗衛都隱到了暗處,兩人一路走,將人群拋在身後,最後來到了師父的墓前。
殊道咧咧嘴角:“要在師父墓前一決生死?”
謝蘭亭拜過師父:“你這麽乾脆就跟我出來,想來也做好準備了。”
殊道曾經聯系噬陰,想要得到徹底廢除修為的藥,藥還沒做成,謝蘭亭先回到了大乘,再轉眼,劉棄風也沒了。
“從前我不如你,如今我們都是大乘,就來看看,誰更厲害。”殊道喚出本命劍,“由師父做個見證,謝蘭亭,我們終於有此一戰。”
謝蘭亭也手執聽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