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真好看！”

　　中午午休時間，許濛濛和何歲打起了視頻電話，兩個人什麽都不做，僅僅只是看著對方， 好像看著對方吃午飯，自己吃著也會更香一樣。

　　許濛濛公司有員工食堂， 他以前不怎麽喜歡吃，現在好像又覺得味道還挺……甜的？

　　“濛濛，好想你啊。”

　　許濛濛先看了看四周，確保沒什麽人看他以後， 才又靠近聽筒的位置，

　　“我…我也是。”

　　他們白日裡各自工作，各自惦記， 傍晚又各自回到彼此身邊，從對方身上汲取能量，以便第二天有精力繼續去面對那個紛紛雜雜的世界。

　　之前的事情許濛濛雖說不願意摻和，但也是有在注意進度的，而且就算他不去特意的搜索，手機的推送也還是精準的給他匯報進度。

　　一開始沒證據自然被質疑炒作博眼球，一直到網上逐漸出現各種音頻，那些裡面所有受害者都打了馬賽克，唯一沒有打碼處理的只有高輝，這樣的反轉引來了無數吃瓜群眾。

　　同時何歲的事兒又被重新提起。

　　當時草草結案有的疑點也被放大再放大，不少人直接猜測他當時可能知道內情，不然真的很難解釋他缺乏動機的行為。

　　何歲莫名成一個替天行道的無名英雄？

　　那些發出來的證據都是通過虛擬ip發出的，確保完全追溯都追不到，那是系統幫忙發的。

　　網絡上隔著屏幕誰也不知道誰，那麽這時候誰的聲音大，誰的言論熱度越高，被更多人看到，一傳十十傳百，假的也成真的。

　　何況，這本來就是真的。

　　整個過程竟然沒有泄露一點受害者的資料，一旦有人開始猜測視頻中打碼的受害者身份時，這樣猜測的帖子很快就會被無緣無故的刪除屏蔽，當然也包括一些跳出來故意唱反調的內容。

　　許濛濛不想暴露自己也不願意讓別人惡意揣測何歲，所以那些動作也是系統順手幫忙的。

　　無形之中就這樣控制了輿論的走向，甚至還因此引出了更多類似的案件，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因為這些事也極大程度上提高了人們的保護意識，也明白不是男生就一定是安全的。

　　後面似乎還有什麽基金會成立了，不過那都和許濛濛無關了。

　　他知道的就是李兆給許濛濛打了最後一通電話，那通電話以後就再沒聽到過他的消息。別人都覺得他是去國外發展了。

　　許濛濛卻記得在最後那通電話裡，李兆的聲音很虛弱，好像是在醫院裡，背景能聽到醫生囑咐旁邊病床的人吃藥的聲音。

　　他和許濛濛說了好些以前的事情，許濛濛也耐心的聽著，一些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什麽考試的時候給他借筆還是借文具這種小事，他卻是記得那麽清楚。

　　他又一次和許濛濛說對不起。

　　無論是之前同學聚會說的對不起，還是這通電話裡的對不起，許濛濛都沒有回[沒關系]。

　　“……濛濛，祝你幸福。”

　　-

　　其實早在系統幫助他的時候，許濛濛就有過擔心，他記得很清楚一開始那個系統和他自我介紹的時候，清清楚楚說過不可以幫助他後，後面卻一再的幫他…

　　許濛濛特意詢問他會不會有事。

　　[你會受到處罰嗎？]

　　[……不會。]

　　其實會的，他們的守則是隻做記錄觀察，是旁觀者視角，既然是旁觀者就不可以對觀測對象做出任何施以援手的干涉行為。

　　他已經違規了，這個位面結束了肯定會被處罰，不過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許濛濛了。

　　許濛濛得到他的否定後終於放心下來，他當時在他們公司的衛生間洗手台邊洗手，盯著鏡子裡容光煥發的自己，他語氣輕快，像是在自言自語，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幫我，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實驗，但是……還是謝謝你。”

　　如果不是這次重生，許濛濛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上輩子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中到底放棄了什麽樣的幸福。

　　只是許濛濛想起來還是覺得遺憾，他唯一感覺對不起的就是上輩子的歲哥…

　　被他那樣避之不及的躲開的歲哥，因為他不願意見他，於是在他家樓下沉默的等他一晚上的歲哥。

　　察覺到他持續低落的情緒後，0159卡了一會兒，然後隨意的和他說了規定上絕對禁止向許濛濛透露的內容。

　　[不用的，因為某種意義上，他就是上輩子那個人。]

　　“什麽意思…”許濛濛略心虛的吞了樓唾沫，“什麽叫他是上輩子的，他也重生了嗎？”

　　［嚴格意義上，並不算重生，但是他會慢慢想起上輩子的記憶……］

　　0159的聲音頓了頓，[我剛看了下進度，他應該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上輩子有這樣那樣缺點的人在重生後會如何，而之前被辜負被傷害的人在想起過去以後又會如何？

　　這其實是一場對雙方的考驗…

　　0159和其他同僚們聊過天，也從他們那裡知道了其他實驗對象的進度。事實證明，就算重來一次，愛依然會讓他們妥協。

　　我知道你過去對我做的所有事，也知道你本質上是個什麽樣的貨色，知道你自私自利，知道你懦弱沒擔當，知道你所有的缺點，但是我依然愛你。

　　也願意兩次把心交給你去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