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做的很好。”謝意勾起江箏的下巴,輕輕吻在他嘴角,“這是一點點獎勵。”
被親吻的江箏渾身疼得直發抖,但他眼裡明晃晃寫著他還要再要一個,他不自覺靠近謝意,想湊上去再討一個親親。
被謝意的手指抵住。
他能清楚看到江箏那顆黑漆漆眼珠子的顫動,謝意像裝作沒看到一樣:“怎麽了?”
“……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江箏可能是猜到了謝意為何突然這樣對他熱情的原因,他固執的重複著那一句,“我是不可能會讓小意離開我身邊的,除非我死掉。”
嘖,又來這套,說來說去就那麽幾個詞。
謝意知道面前這個人就是一個紙老虎,看著聲勢浩大,實際上只要他輕輕一戳就戳破了。一個根本連吻都算不上的親親都可以讓這個人的手一直輕抖。
看著江箏正小心翼翼撫摸著剛剛謝意親吻過的地方,謝意更不知道怎麽說了。
“我餓了,阿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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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箏知道謝意這就是在故意支開他,這個界上再沒有比江箏更了解謝意的人,他自然知道謝意平時吃晚飯的時間根本還沒到。
但謝意都已經這樣說了,江箏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嗯……或許他今天比平時餓得快些呢?
他在心裡給謝意找借口,在關上房門後,江箏的後背靠在門板上,身體仿佛瞬間被抽離了力氣,一點一點順著門板往下滑,手又不自覺撫摸到嘴角的位置。
嗯……這感覺真不錯。
生理意義上的確很痛,但是心理上卻喜不自勝。這種顛倒的反差從一個星期前見到謝意的第一眼就一直撕扯著江箏的神經。
宛如赤著手握著塊銳利玻璃渣,握得越緊,手心的傷口越鮮血淋漓,明明他只要松開就好了,可他偏不,甚至還想把它融入自己的血肉裡。
謝意第一次主動親近他是在六年前,
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千二百零八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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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箏喜歡謝意,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是那種沒有任何由來的喜歡,像是被誰下了蠱一樣喜歡謝意。
他那時候已經快畢業了,對那個學校沒有一點留念,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場,當著面各種奉承他,背後又各種謾罵他,真的很沒意思。
待在廁所隔間聽著外面洗手池幾個洗手的同學罵他就是投了一個好胎而已,有什麽好拽的,真是。
也是出自同一個人,他看著江箏剛剛及格的試卷,閉著眼睛誇,真不愧是江少爺,這次題目太難了,我都沒有及格呢,果然還是您父親教的好啊。這樣,您看有沒有時間…
有同學說想去他家玩,江箏是高興的。他吩咐家裡的傭人把房間打掃乾淨,吃的玩的都準備得妥帖,但是對方卻並沒有想和他一起的念頭,他一直在問,您父親什麽時候回來啊,您知道他最近的那塊地是定給誰了呢。
江箏的面色冷下來…
他本來沒什麽興趣看新生的,但那次鬼使神差的就是看了,作為新生代表上台講話的謝意看上去是那麽……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箏經常能聽到他的名字在很多人嘴裡被翻來覆去的討論…
謝意謝意謝意…
哪怕謝意總對江箏冷一陣熱一陣的,江箏自己也看得出謝意那一場告白明明就是想逗他玩玩,謝意甚至從沒把他放在眼裡。
可知道有什麽用,江箏的心一次次違背自己。
只要謝意勾勾手指頭,江箏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湊過去,這可真的是太賤了,賤得江箏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活像一條記吃不記打的狗。
仿佛是老天爺看不得他這樣順遂,非要給他安排一個劫難一樣。
後面江箏在戒同所待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滿腦子裡想的也還是謝意,想他現在在幹嘛,想他現在正在做什麽,想他有沒有想自己,通常這樣一想就可以想很久很久,一邊想一邊疼。
江箏恍惚起身,他直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漆黑,同時耳道內伴隨著尖銳耳鳴,大腦一陣刺痛。
江箏習以為常的耐心適應了片刻,等了大概一分多鍾,才又重見光明。
他的身體還是有點差,在戒同所那幾年幾乎把他底子毀得不輕,加上他出來以後也沒怎麽好好調養,終究還是回不到以前完全健康的樣子。
嗯對…得趕緊去給謝意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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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箏離開以後,謝意開始四處打量這個房間裡,其實也不用多麽仔細的看,就是上輩子他待過那間,腳下的長度只夠走到哪裡他心裡也很清楚,都不用再測試了。
他其實挺不想再哄騙江箏第二次的,特別是在知道對方在那樣的地方待過以後,謝意可以理解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也正因為這樣,重生以後他才會識圖對他散發那麽一點善意。
不過後面嘛…
他真的不喜歡江箏過於強烈的佔有欲,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每天都要掌握謝意的動向。
他在食堂吃飯,低頭就看到謝意的消息,他說他怎麽沒有點他平時喜歡的那道菜。
體育課上有人腿崴了,謝意好心背那位同學去醫務室,第二天聽說那些同學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骨折了。
誰和他碰了一下,謝意自己都沒注意,如果不是看到江箏的消息,說什麽剛才誰誰挨到謝意哪裡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