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箏自然是隔好遠就看到他了。

　　賣花的小姑娘見此情此景， 也知道來的男人就是剛才客人口中說的男朋友， 於是適時的插話，

　　“先生你男朋友剛才都還在說你呢……”她看著年紀不大， 知道她們是同性情侶之也沒露出什麽異樣眼光，反而大大方方道，“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謝意抿唇笑：“謝謝，也祝你情人節快樂…”

　　“是嗎。”江箏表情明顯更加喜悅，有一天謝意能主動向別人提起他，他簡直都不敢相信。

　　小姑娘嘴甜，趁機又說了幾句什麽兩位看起來很般配啊，和後來的那位先生說前面那位一定很喜歡他…

　　給江箏說的越說越心情越好，看了看她手裡還剩的那一把包裝，他從錢包裡抽出一遝紙鈔。

　　“喏，我全要了。”

　　小姑娘應該是勤工儉學出來賣花，外頭這天也挺冷的。她能早點賣完早點回去自然是最好的，而且江箏給的錢隻多不少。拿了錢她當然高興，對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喊了一句。

　　“也祝你們幸福呀！”

　　沒走多久的江箏主動拉上謝意的手，謝意猶豫兩秒還是扣住江箏的手，兩個人的手指上各自帶著一眼就能看出關系的對戒。

　　外人看不到的對戒內裡刻著兩個人名字縮寫。

　　-

　　那天回去以後江箏特別興.奮，連抱著他的力道都比平時重上幾分，喘.著.氣.去.吻.謝意的喉.結，他也不舍得用牙咬，就隻磨.蹭著。

　　謝意被他吻得脖頸濕.漉.漉的，推也推不開。

　　“小意，其實我，我一直，一直都好怕，我總覺得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擁有過你……”

　　“想什麽呢。”謝意冰冷的吻落在他嘴角，“你現在不就和我在一起嗎？”

　　“……是，是啊。”

　　明明謝意就在自己旁邊，為什麽心裡會覺得很慌，心愛的愛人近在咫尺江箏心裡卻覺得謝意好像離自己很遠很遠，怎麽都摸不到他，怎麽都夠不到他。

　　江箏無法表明心裡那種沒由來的恐懼感從何而來，他隻覺得空落落的，所以才迫切需要抓緊旁邊的謝意，他要真切感覺到謝意正存在於他內裡才會覺得踏實。

　　仿佛感覺到謝意的存在，他才是真正存在。

　　謝意沉默的聽著男人一遍遍顫著嗓說我愛你。

　　像是在念什麽咒語一樣。

　　他太倔了，就像曾經在戒同所裡，明明江箏只要低頭認個錯，或者改口說一句違心話就可以不用遭那些罪，可他就是不肯。

　　他還在念，謝意實在沒忍住堵住了他的嘴，

　　胸膛處的酸澀愈發濃烈。

　　最後江箏即使精.疲.力.盡到睡過去卻還是緊緊抓著謝意，嘴角還勾著之前那個得逞的弧度。

　　謝意沒睡，他盯著虛無的黑暗。

　　說不太上來什麽心情，看到江箏這樣，他也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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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愛他嗎？謝意真的愛江箏嗎？

　　其實就連謝意自己心裡的答案也是一個大大的問號，並不是說他不愛，而是他不知道什麽樣的叫愛。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如何愛人，那也是一種天賦。

　　節日給他買一束花就是愛嗎？陪他一起吃飯就是愛嗎？晚.上一起睡.覺就是愛嗎？早上出門時的早安吻就是愛嗎？

　　謝意在做著這些會被其他人認為是“愛”的行為時，其實心裡沒什麽太大波動，他並不是出於想做而做這些行為……

　　在謝意以前和前任們在一起時也差不多這樣。

　　他雖然不知道什麽是愛，又應該如何愛，但是他很會善於觀察，他會模仿，他會學習他看到的那些被其他人稱之為浪漫的行為，看別人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情人節快樂！”

　　白天的時候謝意送上花的同時，也在江箏的臉頰輕輕吻一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這位並不是謝意想吻他，而是江箏臉上就明晃晃寫著想和他親近。

　　他只是做了對方會喜歡的行為而已。

　　這是愛嗎？到底有什麽意義？

　　謝意不明白。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的就是自己不可能真的愛上誰，無論和誰在一起對他來說都一樣。

　　那麽與其換來換去，一直追求新鮮感，不如固定一個既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又死心塌地的喜歡自己，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人……

　　他總之是不會吃虧的，這好像沒什麽問題吧。

　　江箏的確很愛他，甚至謝意本人都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對自己抱有這樣這樣濃鬱且熾烈的愛，愛將他的名字寫進遺囑，如果哪天他意外身亡所有的東西都歸謝意。

　　作為受益人的謝意在知道這件事以後也不止一次的勸過江箏好好考慮，江箏卻直接了當的說，

　　“如果我這樣做，就可以讓小意對我多幾分愧疚，從而多在意我幾分，那我覺得這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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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江箏黏糊糊的向他索吻，他的精神狀態可比之前好多了，雖然偶爾還是會發一會兒小瘋。

　　“你再抱我一下。”

　　謝意依言抱住他。

　　“我，我好愛你啊。”江箏迷戀的看著他，“小意，我感覺現在像在做夢一樣，我們真的已經在一起了嗎？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那種嗎？”

　　“嗯，只要你不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