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外表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但與世隔絕的訓練生活也讓狄澤還沒有從曾經的狀態走出來。
他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被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胖子,直到身邊越來越多人向他搭訕…
那些人比國人要熱情得多,有男的有女的,搭訕和示愛都毫不掩飾,直白的讓人臉紅心跳。
狄澤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真的不一樣了,可他還是沒有沾沾自喜,他無法不讓自己去想如果他沒有變,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那麽圍在他身邊的人也會繼續向他示好嗎?
不用考慮,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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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我……”
於秋生目光注視著別處,“抱歉昨天是我失態了,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你千萬別放心裡去。”
昨天秋哭著說了好些話,像個受了天大委屈和大人哭訴的小孩,一會兒說他每天真的好累,感覺自己活的行屍走肉,一會兒說好痛,身上哪裡都痛…骨頭裡都痛…
真的太丟人了,那會兒腦子一定出問題了。
昨天晚上的於秋生有多少難過,醒來後的於秋生就有多尷尬。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那些話那些事都是自己做的。
結果僅僅一夜之隔,同一個人卻完全不敢回憶自己前面的那些所作所為。
獨生子於秋生頭一遭和另外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出乎意料並沒有特別不適,他睡在狄澤臂彎裡,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讓他不知不覺眼皮愈發沉重。
他昨天睡得比以往都還要沉些。
“還有我咬傷了你。如果需要醫藥費的話,我……”
“不需要。”
昨天於秋生咬得用力,哪怕一晚上過去狄澤肩膀的還是能感覺隱隱的刺痛感,在他後面自己也看了下,是一個很深的牙印,破了皮往外滲著血珠。
不過狄澤自己卻並不打算塗什麽藥。
他甚至並不希望這個傷口那麽快好起來。
這是當然的,喜歡的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標記,狄澤心裡自然只會想著如何保存,比如紋下來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這是?”
於秋生看著狄澤伸到他面前的手。
狄澤用一種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語氣:“秋可以再多咬幾個嗎?”
坦然自若到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
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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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句話於秋生只在心裡想著,並沒說出來。
昨天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都讓他絲毫沒有心理準備,一個接一個的,充滿戲劇性。
就算現在回憶起來還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從昨天單子“醒了”到狄澤出現就足夠魔幻了。
狄澤居然和他說他喜歡他…
加了很久的單子是暗戀我很久的人…
昨天是一個無比混亂的一天,而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不對勁的,於秋生努力回想所有經過,好像是有點想起來了。
[我知道你很努力。]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具體記不清楚自己是在聽到哪一句話後才忍不住落淚的,然後又破罐破摔一般放任自己露出如此軟弱不堪的一面。
但不可否認的是,清醒狀態下回憶起這兩句話的於秋生還是會有所觸動,他一直好像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他努力做好所有事,做好學校的事,做好兼.職的事,每次媽媽問,他都故作輕松的說他可以,說這沒什麽,說他很好,讓媽媽不要擔心。
好像他無所不能一樣,可他真的無所不能嗎?
“我沒事幹嘛咬你。”
於秋生推開狄澤的手臂,深刻懷疑這人怕不是有什麽戀痛癖,不然哪有人會上趕著求被咬的。
目光又轉移到狄澤的肩膀。
“肩膀那裡……我看看。”
狄澤剛開始還不讓,想著轉移話題,於秋生重複了一遍,他才又開始解扣子。
咬的印子比於秋生想象還要深,齒印無比清晰分明印在狄澤肩膀處,雖然已經沒有流血,但能看到發紅的邊緣,還能看出他有兩顆牙特別尖。
都給人咬出倆小窟窿了,不知道的人看了說不定還以為狄澤是被什麽小動物給咬的。
“小動物”本人看到後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了,想著中午陪狄澤去醫院看看什麽的,只是這話還沒說出口。
趙翊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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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開始趙翊就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也打了電話,大概是知道前一天晚上單子“醒了”的事問問的情況。
只不過於秋生的手機因為沒電早就關機也沒接到他的電話,醒來後才充上電,這才接到對方的電話。
於秋生看看旁邊的狄澤,又看看手機。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狄澤點點頭。
電話接通後於秋生還沒說話。
“秋生你昨天怎麽樣了?現在在哪裡?人還好嗎?”
這和趙翊平時懶懶散散的樣子不太像。
“沒事,昨天的提成一樣給你算。”
“這個不用啦。”
本來“醒了”的單子就是沒有提成的。
對方沉默了片刻。
“那我明後天下午回嶺城,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於秋生注意到他說的是回,那麽就說明他現在不在嶺城,他又隨口問了下,趙翊也直接說不在,昨天他回了一趟老家,大概下午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