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沈莫歸熱衷開發林退貧瘠的娛樂消遣,但總被對方無情拒絕,理由是不願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
最近林退不像過去那麽抵觸,但也不沉迷其中,偶爾會跟沈莫歸玩兩把,沈莫歸不在的話他從來不碰。
玩到十點半,沈莫歸還是沒有睡意,只差抱著林退的腿耍賴再來最後一局,玩完他就睡。
半個小時前沈莫歸說過一模一樣的話,所以林退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跟他媽的獅吼,以及他爸的鞋底功效差不多,沈莫歸默默放下遊戲手柄,準備洗把臉睡覺。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沈莫歸納悶這麽晚誰會來,嘟囔著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衣著入時的虞懷宴款款站在房門,看見是沈莫歸舉起手中的食物,含笑問,“吃夜宵嗎?”
沈莫歸聞到烤肉的香氣,口腔不自覺分泌液體,狗腿子道:“快進來。”
這幾天虞懷宴經常來他們宿舍,每次來都會帶吃的,沈莫歸坐在客廳胡吃海塞,他倆則回房間似乎商量什麽生意上的事。
看到虞懷宴,林退神情寡淡,“有事嗎?”
見林退果然在宿舍,虞懷宴臉上的笑意真摯了許多,“告訴你一聲合作案拿下來了。”
其實這話多此一舉,林退肯定從柏原嘴裡知道了。
但虞懷宴還是想過來親自告訴他,畢竟這是他倆費了不少心血爭取下來的。
林退興致不高地‘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虞懷宴沒有說話,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沈莫歸神經一向粗,正扒拉著食品袋裡有什麽烤肉,一抬頭見誰都不說話了。
看看林退,又看看虞懷宴,沈莫歸抓了兩把耳朵,“那個,要不你們談吧,我出去一趟。”
林退說,“不用,沒什麽可談的。”
合作案已經談下來了,林退不覺得有什麽可跟虞懷宴聊。
“呃。”沈莫歸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
虞懷宴臉上沒有往日的戲謔,顯得很真誠,“我覺得還是要為林竟殊的事跟你道個歉。”
一聽跟林竟殊有關,沈莫歸立刻向虞懷宴投以同情的目光。
他以為虞懷宴也中了林竟殊下作的招數,所以讓他跟林退產生了誤會,長這麽大沈莫歸沒見過比林竟殊還賤的。
在心裡臭罵了林竟殊一番,沈莫歸覺得還是騰出地方給他們倆好好他談一談。
換上拖鞋,他拎著烤肉走了門,準備去校內24小時商店買兩罐啤酒,邊吃邊消磨時間。
沈莫歸一走,虞懷宴說話不再有所顧忌,但每個字句都需要斟酌,因此語氣很慢。
“既然我們已經開始合作,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比較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可以隨便開口。”
在林退跟林竟殊之間,虞懷宴選擇了後者。
因為林竟殊更有野心,比林退更狠,他需要這樣有頭腦又狠辣的夥伴。
只不過林竟殊狠辣過頭了,因為他的誤判不僅傷害到林退,也讓他差點栽了跟頭。
要不是林退找過來,虞懷宴不知道林竟殊已經跟虞明澤結盟了。
“不用彌補,你也沒有需要彌補我的地方。”
林退沒因虞懷宴的話而有任何情緒波動,仍舊冷漠寡淡,但虞懷宴還是從細微處察覺到了不同。
對方沒有抱著手臂,以抗拒的姿態面對虞懷宴,而是平靜漠然注視著他,就像他們最初認識的那樣,前段時間因排練歌劇而積攢的交情,在林退這種冷靜的對峙下消失殆盡。
他們的關系回到最初的起點。
虞懷宴擅長通過細節捕捉人的內心,他把心理學那套玩得很溜,所以明白林退此刻的神情表達了什麽意思。
正如他所說,他不需要虞懷宴的解釋,也不需要虞懷宴的彌補,甚至不需要虞懷宴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因為以後他們還要合作,林退只希望虞懷宴保持一個商人的基本準則,不要像柏原那樣感情用事。
除了生意上的事,林退不希望跟他們再有任何交集。
虞懷宴突然覺得自己之前錯的離譜,林退展現的所有特質才是最佳合作夥伴,他聰明、冷靜、重視信用,不會感情用事。
這樣很好。
虞懷宴告訴自己,林退比林竟殊可靠很多,做為商業夥伴可以說是毫無缺點。
“那晚安。”虞懷宴嘴角重新掛上笑,沒有再試圖做任何解釋。
虞懷宴拉開房門,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另一條腿卻頓住了。
他轉過身,凝視著林退,“我還有一個問題,最後一個。”
林退問,“什麽?”
虞懷宴說,“為什麽會選我?”
其實林退大可以拿著跟柏原的合同找虞明澤,這樣既可以從林竟殊手裡把人撬了,又可以看到他失利。
但林退沒有,他居然找上了他。
林退沒有說話,腦子裡不由想起虞薪那天跟他說的話。
按虞薪的原定計劃,從十二月二十四號晚上一直到三十號放假,在演奏廳要演七天才結束。
令她沒想到的是,林退在公演的第二天卻罷演了,虞薪氣勢洶洶找過來質問林退為什麽這麽不負責任。
等林退提到林竟殊,虞薪面上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