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退很快把這兩個人查了出來。
在他們向泳協舉報了沈莫歸後,還不等事情鬧大林退立刻反過來投訴他們收了別人的錢誣陷沈莫歸,因此在泳協留下了記錄。
林竟殊不能再用這一招,就算他把事情真鬧大了,有了這次的案底,網民也會覺得是因為沈莫歸太過優秀,所以被對手刻意汙蔑。
不過這件事再次向林竟殊證明,沈莫歸算是林退的軟肋之一,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他威脅林退。
林退知道他是瘋子,瘋子做事沒有下限,可以為了控制一個人而隨意傷害另一個人。
“你可以找人保護沈莫歸,現在也可以打電話讓他取消比賽,回酒店老實待到保鏢來。”
林竟殊笑著,但眼神卻森然可怖,“但你最好要保鏢24小時一直跟著沈莫歸,因為只要防守有一絲松懈,我就會讓人截了他的腿。”
林退捏緊了拳頭,在林竟殊貼過來像是要吻他時,一拳揍了過去。
林竟殊沒躲,硬生生挨了林退一拳,他舔走了嘴角的血絲,低低笑著。
那笑聲仿佛從胸腔發出來的沉而悶,襯得那雙眼眸越發瘋狂,像一頭失去理智只有獸性的惡狼,漆黑的瞳仁閃爍著湛湛寒光。
“晚上八點我會去找你,跟加拉達州官員吃飯的事你不用管了,這種寒暄的場合你也不適合,這事交給我跟虞懷宴。”
林竟殊貪婪地盯著林退,眼眸深處藏著一點眷戀。
林退氣息略微不穩,捏在桌角的手用力到泛白,他從牙縫擠出一個字,“滾!”
林竟殊絲毫不生氣,嘴角反而翹得更高了,“我當你同意了,我吃完飯就回來,後續交給虞懷宴,畢竟他比我懂得多。”
肯定不止是單純吃飯,會有第二攤安排。
這種事自然虞懷宴更熟悉,畢竟他私生活一直不怎麽乾淨,林竟殊無形中拉踩他了一番。
晚上虞懷宴跟林竟殊一塊去見了加拉達州的官員。
對方是一個老油條,在飯桌上東拉西扯就是不肯談正事,大概是看他倆年紀小並沒有當回事。
虞懷宴在虞家一路廝殺上位,他的手段自然不用說,林竟殊也不是什麽軟柿子,見對方不把他們放眼裡沒有任何著急,很松弛的跟對方吃了這頓飯。
這頓晚飯快要結束時那個禿頂的官員接了一通電話,他一出去包廂只剩下虞懷宴和林竟殊。
林竟殊拿起一張濕紙巾斯條慢理地擦著修長的手指,低垂的側臉顯得漠然又冷淡。
“我知道你一會兒還有安排,我就不去了,剩下的事交給你。”
虞懷宴收斂笑意,目光如刀剮向林竟殊,“你覺得我會放你回去找林退……”
他原本想說找林退的麻煩,但最後兩個字沒說出口。
林竟殊扭過頭,面容冷然,“我之前就告訴過你。”
虞懷宴沒說話,等著林竟殊的下文。
林竟殊用一種極端冷靜的口吻說,“我讓你不要喜歡上林退,不然他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痛不欲生,但你沒有做到。”
虞懷宴眉頭逐漸擰起,因為林竟殊過於認真,且沒有嘲諷的語氣,這實在不像他會說出來的口吻。
“所以你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我這些?”虞懷宴將言語化作一把鋒利的刀,然後插進林竟殊心臟,他輕聲說,“因為林退讓你痛不欲生?”
其實林竟殊的話對他產生了影響,只是虞懷宴沒有表現出來讓林竟殊看到,他也不想表現出來。
林竟殊還是那個平靜漠然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虞懷宴的話生氣。
他拾起酒杯啜了一口,任由微涼的液體辛辣地滑過喉嚨,從食管進入胃,酒精讓林竟殊目光恍惚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
那絕不是一個和善的笑容,陰冷而戾氣。
“你知道嗎?”林竟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之後才說,“他很喜歡彈鋼琴,甚至打算從事這行,不過被他那個控制欲極強的母親攔下來了。”
虞懷宴知道他接下來要談什麽,心口一窒,但沒阻止林竟殊說下去,哪怕他知道對方會用這點來攻擊他背叛林退。
“他最喜歡的演奏家是裡斯維,每次對方開演奏會他都會買票,但從來不去,收藏的票已經有字典那麽厚了,只是因為他母親不喜歡他彈琴,他就放棄了這個夢想。”
“好不容易他想為自己活,去延續這個夢想,但你破壞,不,是我們破壞了,你覺得他會原諒我們?”
林竟殊不需要虞懷宴回答,他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語道:“不,他不會。”
反正林退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更不肯正眼看他,那不如把事情做絕,起碼他還可以得到人。
誰讓他當年害死了林退的狗?一步錯步步錯,等林竟殊想挽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林退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們相遇本來就是錯誤的。
他是林退父親的私生子,林退不可能接受他的身份,也不會給予他對索斐那樣的關懷。
等林竟殊知道林退不是林永廷的兒子,他們畸形的關系根本不成立時,事情早已經脫軌,他把林退逼到對立面。
他能怎麽辦?
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跟林退保持這種畸形的關系,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林退的目光跟關注。
還有二十分鍾就要八點了,這是他跟林退約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