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鬱礎就來了,沈莫歸要出去晨跑在宿舍樓門口跟他照了一面。
沈莫歸假裝沒看見他,往耳朵塞進一副紅色耳機,仰著下巴從鬱礎身邊跑過去。
對方目不斜視,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兩個人錯身而過。
等沈莫歸跑完步回來,林退跟鬱礎在廚房做早飯。
主要是林退做,鬱礎在旁邊礙手礙腳地打下手——沈莫歸眼裡就是這麽一幅畫面,他沒忍住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
這個粘人精,狗皮膏藥。
沈莫歸嘟嘟囔囔地換回拖鞋。
兩個alpha在林退眼皮底下,還算和諧地吃完這頓早飯,但等林退一走他倆就恢復誰也不搭理誰的狀態,似乎多看對方一眼都懶得。
這種情況一連持續了兩天,積累到一定的程度終於在沉默中爆發。
林退正在房間跟自己的證券經紀人打電話,突然聽到客廳傳來杯子打碎的聲音,原本他沒太在意,直到聽到沈莫歸暗含著怒氣用壓低的聲音說了一句‘放手’。
跟沈莫歸在客廳的只有鬱礎,這話是對誰說的一點都不難猜。
林退沒再跟經紀人聊下去,掛了電話推開房門。
鬱礎跟沈莫歸各抓著杯子碎片的一角,兩個人冷冷看著彼此,周身豎著兩道對峙的無形高牆。
他們一個冷峻漠然,另一個憤怒猙獰,氣場劍拔弩張。
beta沉聲問,“你們在幹什麽?”
鬱礎最先松開手,轉頭看向站在臥室門口的林退,然後站起來走到林退身邊。
林退視線自然而然落到移動的鬱礎身上,“你們吵架了?”
鬱礎面容平靜對林退說,“沒有,杯子掉到地上,我撿了起來。”
“就只有這樣?”林退不信這個說辭,但鬱礎給他留下很深的不說謊印象,或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在跟沈莫歸吵架?
鬱礎嗯了一聲,“我沒有跟他吵,我只是撿杯子。”
聽到鬱礎這話,沈莫歸差點沒氣出高血壓。
靠,這他媽還是一個面癱綠茶alpha!
雖然沈莫歸對鬱礎恨不得24小時黏著林退的做法頗有微詞,但不到發動戰爭的地步,尤其是在林退面前。
真正讓他忍不了的是鬱礎那副主人的姿態,這兩天鬱礎陸陸續續把他留在林退房間的東西清理了出來。
小到一支筆,大到熨燙機。
熨燙機是沈莫歸前段時間要參加一個正式場合的宴會,他把熨燙機搬林退房間,邊問林退宴會需要注意什麽,邊熨自己那套最貴,也是唯一一件的西裝。
當時林退覺得領帶不合適,還給沈莫歸從自己的衣櫃挑了一條領帶。
鬱礎把那條領帶都翻了出來,掛到了離沈莫歸臥室很近的地方,他顯然誤以為那是沈莫歸的領帶。
沈莫歸跟林退住了一個學期,他在林退房間留下不少私人物品。
有些沈莫歸自己都記不得,要不是鬱礎清出來他壓根不知道放林退房間了。
杯子只是一個導火索,是沈莫歸對鬱礎龜毛行為的一個爆發。
林退平常用的水杯子是沈莫歸送的,他也有一個,兩個月他在國外免稅店買的,是個牌子貨。
沈莫歸剛才在打遊戲,口渴準備喝口水,他操作著遊戲角色大殺四方,余光瞥到茶幾上的杯子,手摸了過去。
正要拿起來的時候,鬱礎眼疾手快先他一步移開了杯子。
沈莫歸一愣,目光從手機屏拔--出來,這才發現那是林退的杯子,但聯想到鬱礎這兩天的行為,一股火直躥頭頂。
不讓他碰他偏要碰,林退又不是你家的!
兩個人在爭奪杯子的時候,那個賊貴的水晶杯居然碎了,他們一人捏著碎片的一角,剩下的部分都掉到了地上。
沈莫歸相信對方跟他一樣,他們都看彼此很不爽。
但鬱礎在林退面前泡茶藝,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他怎麽可能真無辜?
當然沈莫歸不認為自己無辜,但起碼他不會在林退面前泡茶,他在心裡鄙夷地對鬱礎豎起中指。
林退始終有所懷疑,在鬱礎跟沈莫歸身上各掃了一眼。
然後他對沈莫歸道:“你說,怎麽回事?”
沈莫歸恨鬱礎是個綠茶,但真要讓他說,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真要把鬱礎這幾天乾的事說出來,感覺像是跟林退告狀,還都是芝麻綠豆大的事,只會顯得他特別小心眼。
“沒吵架。”沈莫歸憋悶地說,“就是撿杯子。”
林退不是傻子,剛才他倆的氣氛明顯不是撿杯子那麽簡單,但兩個人都不願意說矛盾的起因。
既然不願意說林退也沒再問下去,打算分別跟他們好好談一談。
他從不喜歡勉強別人,如果這兩個人真的不合拍,那只能減少他們見面的次數。
“你跟我過來。”林退看了一眼鬱礎,打算先跟他談。
不知道林退叫鬱礎幹什麽,沈莫歸略微有些不安,直勾勾盯著林退和鬱礎一前一後走進房門。
他裝模作樣地圍著沙發轉了兩圈,眼看他們要關上房門,突然狗狗祟祟地抻長了脖子。
沈莫歸從房門縫隙看到震驚他全家的一幕——
鬱礎把腦袋搭到了林退肩上,從沈莫歸這個角度看他們似乎是在……接吻。
艸艸艸!
沈莫歸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腰一閃撞到牆角,痛得他捂著嘴無聲尖叫,五官扭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