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抿了一下唇問鬱礎,“你看過醫生嗎?這會對健康造成影響?”
鬱礎嗯了一聲。
自從分化後他母親帶他見了很多專家教授,但對方給出的答案十分統一,他是迄今為止的第一例沒有易感期的‘病人’,目前身體各項數據都很正常,包括埋在後頸的腺體,至於之後就不確定了。
為了治療這個病,鬱礎甚至還在醫學所待了一年多。
那裡的生活枯燥而乏味,鬱礎房間有一堆儀器,那些儀器是用來監測他的身體數據。
鬱礎很少講自己的事,現在林退知道他是十六歲分化成alpha,之後一直待在醫學所,直到上大學前他才從裡面出來沒多久。
雖然鬱礎不是被監-禁在裡面,他可以自由出入,但林退仍舊感到不舒服,尤其是聽到鬱礎說他們為了采集信息,有時候會把他放到一個溫度較高的房間,或者是低溫室,以此來檢測他腺體數值的變化。
也是在裡面鬱礎發覺低溫會讓他減少思考,但他討厭高溫,討厭出汗,也討厭在高溫房間貼在後頸上的超聲儀。
不過他不是很討厭醫學所,這裡比外面安靜,除了來探望的父母,以及日常為他做檢查的醫生,鬱礎很少見到外人。
像醫學所這種固定、安靜的地方,其實會減少超憶症對他的折磨。
林退心口堵塞著什麽似的,那種情緒湧上喉嚨,讓他說話都有些低沉,“其實沒有易感期很好。”
他不是在安慰鬱礎,而是真的這麽想。
如果鬱礎僅僅只是沒有易感期,身體各方面都沒有影響,那在林退看來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基因進化。
林退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鬱礎的腦袋,動作是在安撫但聲音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你不受信息素的約束,你能掌控自己的qing欲,而不是被qing欲掌控,然後每個月都要度過一次難熬的生理期。”
人之所以被稱為人,是因為他們克服了獸性。
alpha雖然智力高於普通人,但同時他們也將根治在基因記憶裡的野性殘忍,以及獸-欲激發出來。
當然鬱礎也不是絕對的完美,至少林退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有著野性的殘忍,不過他現在克制住了。
不同於其他alpha屈服於原始的獸性,鬱礎不會聞到omega的信息素就變成一頭隻想著發泄的野獸。
這在林退看來是基因的又一進步。
鬱礎沉靜溫順地任由beta的手指撫過他的頭頂直到腦後,他舒服似的朝林退湊了湊說,“我只是不受信息素的約束,但受你的約束。”
林退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地看著鬱礎。
鬱礎漆黑的瞳仁仿佛一面鏡子清晰地映著林退,也同鏡子一樣無波無瀾,“想到你會有qing欲”
聞到omega發情時的信息素他不會有感覺,看著那些科普片他也沒感覺,但想到林退就會有欲望。
alpha說的很直白,但沒有猥瑣之感,是那種坦誠直率的表達心中所想。
鬱礎就像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所以說話從不會包裝,想什麽說什麽,這一直是他留給林退的印象,從林退認識他時他就這樣。
林退怔了好幾秒,那幾秒他什麽都沒有想,大腦完全空白,眼睫卻無意識扇動了兩下,眼眸流露出片刻茫然。
第91章
鬱礎那天說了一句不算表白的表白,如果這話換成虞懷宴來說只能算是調情。
但在那樣的情景下,鬱礎說出這句話就是變相袒露對林退的感情,雖然當事人並沒有察覺。
一連幾天鬱礎都在他旁邊刷視頻,林退知道那是什麽視頻,對方看這種視頻甚至是衝著他,打算在他身上實踐。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林退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這種被明目張膽的窺探。
在發生那次談話的三天后,鬱礎摘了耳機,放下手中的平板對林退說,“我已經看完了所有相關科普視頻。”
林退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口,半晌乾巴巴地擠出一個字,“……哦。”
林退回避著對方的視線,目不斜視盯著電腦屏,手指敲擊著鍵盤胡亂打出一行字。
鬱礎問,“等你忙完了,可以給我一些時間試一試嗎?”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會弄疼你。”
林退敲著鍵盤的手觸電般蜷了一下,他的唇瓣蠕動了兩下,最終停下了所有動作,緩慢地轉動著脖頸朝鬱礎看去。
這幾天他不是沒思考過他們錯亂的關系,但始終沒有捋出頭緒。
林退喉嚨乾澀,他用力抿了一下唇,然後絞盡腦汁地想跟鬱礎解釋清楚。
“這是一件比接吻還要親密的事”林退的語速很慢,每個字都在斟酌用詞,“這就像是一種契約的達成,只有願意達成這種親密、忠誠關系的伴侶才可以做這種事,你懂嗎?”
“嗯。”鬱礎說,“我懂。”
他傾身靠近林退,額頭抵在林退的眉心,兩張唇若有若無地蹭在一起,“你養了我,給我戴上項圈,我會忠誠的。”
林退眼睛動了動,想起第一次給鬱礎戴上項圈時,對方說他有了項圈不再是瘋狗。
那之後鬱礎說到做到,果然很聽林退的話沒有再做過瘋狂的事,所以他在林退這裡是有信譽的。
既然鬱礎沒有易感期,不會被其他omega的信息素吸引,繼而產生天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