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百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黎遠樂呵呵地將自己當初掉下懸崖之後百草救了他的事情告訴了軒轅夜。軒轅夜這才知道,原來當初黎遠掉下懸崖是被百草救的,雖然當時黎遠回到了軍營,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誰也沒有提他掉下懸崖之事,畢竟對黎遠來說,那是他唯一一次如此狼狽的經歷,換做是誰,都不想自己的舊傷疤隨意被揭開。
軒轅夜並沒有想太多,畢竟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隨意談論過去的人。但既然能讓一向討厭大夫的黎遠都這般相信,那百草的醫術可見非比尋常,他打開包廂的門,示意黎遠和百草進來,黎遠便拉著百草進了包廂。這時候軒轅羽已經醒過來,穿戴整齊地坐在小桌旁等著軒轅夜的到來。
見黎遠也跟進來了,軒轅羽就自然明白應該是黎遠將神醫給帶過來了,他定睛看向跟在黎遠身後的人,卻在看到那張有些許熟悉的面孔時怔愣了一會。隨後便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而百草在看到他要診治之人的模樣後,也愣了一會兒,但面上依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要為五皇子軒轅羽治病。
如果說前世和百草關系最不好的人是黎遠,那五皇子軒轅羽應該就是和他關系最好的人了。當然即使說是關系最好,也不是那種兄弟之交一般深刻的關系,只能說和其他人比起來,百草和軒轅羽的關系比較好罷了,不過也只是閑暇時,軒轅羽會到他小院子裡坐坐,聽他彈琴。當然軒轅羽不會像黎遠那樣只會干擾他彈琴。軒轅羽會靜靜坐在一旁, 安靜地聽他彈琴,有時候也會評價讚美幾句,有時候軒轅羽也會帶著他自己的琴來到他院子裡,兩人一起彈奏。兩人並不是什麽知己,硬要說的話,可能算是有著共同愛好的朋友吧。
百草雖然入世不深,但在觀察人的性格心理這一方面卻是十分敏銳。他聽黎遠說過,五皇子軒轅羽曾是冠蓋京華的才子,驚才絕豔,曾在朝堂之上舌戰群儒,大放光彩,深得朝中眾多大臣讚賞,原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可後來卻因為忤逆皇上,違背旨意,被皇上下令貶為庶民。黎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竟然帶上了罕見的遺憾之情,像是在為軒轅羽感到可惜。
百草並不這麽認為,他能夠感覺到,軒轅羽並沒有因為自己成了一個庶民感到多麽懊惱,也沒有那種一般皇子應有的驕氣,他能感覺到,軒轅羽是很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的,甚至是很享受這種生活,當然,可能大部分是因為蘇蝶舞的存在。
他記得上一世軒轅羽和軒轅夜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差,但也絕對說不上好,原本是親兄弟的兩人,卻像是陌生人一樣,見面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沒有尋常人家兄弟那般深厚的手足之情。
這一世卻和上一世有些微妙的不同,雖然兩個人還是記憶中相差無幾的性格,軒轅夜依舊是一副面癱的模樣,而軒轅羽還是記憶中那種風輕雲淡的表情,只是稍微有些病弱,臉色也有些蒼白。當然,前世百草也從黎遠口中知道軒轅羽自小便體弱多病這件事情,只是後來蘇蝶舞弄來一堆靈丹妙藥將他的病根給清除,他才會像他們這些正常人一般擁有健康。如今想必軒轅羽必定是還沒有遇到蘇蝶舞,因此才會還是現在這副模樣,畢竟劇情就是這樣安排的。
這一世的軒轅夜和軒轅羽之間沒了前世那般陌生如路人,反而多了一股子相敬如賓的意味,軒轅夜自打進入包廂就一直在照顧軒轅羽,完全沒有前世那般冷漠相加,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百草太敏感了,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還有著一股奇怪的氣氛。
百草的這番心思,在場的三人並不知道,軒轅夜只是在擔心百草過於年輕,不知道醫術怎麽樣,能不能治好軒轅羽。黎遠則是沉浸在終於見到了百草的興奮當中,而軒轅羽則是在疑惑百草為何會出現在此,他記得劇情貌似不是這個樣子的。當然,即使有再多的疑惑,軒轅羽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前世的那些事情,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曉,當然,其中也包括他重生以及那本小說的事情,畢竟,他的人生已經開始改變了不是麽。
不管四個人的心思是什麽樣子的,原本的目的還是沒有改變,百草是被黎遠拉到這裡看病的,雖然這個對象有點讓百草出乎意料。
“百草,這就是五皇子殿下,今天請你過來是為了給殿下治病的。”黎遠附在百草耳邊輕聲向他解釋。百草的耳根被黎遠口中呼出的熱氣弄得有些癢,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上前給軒轅羽把脈,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先向軒轅夜和軒轅羽請安。軒轅夜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但看軒轅羽並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便也沒有多管什麽。
百草右手搭上軒轅羽的手腕,替他診脈,不過一會兒便皺起眉來,收回右手,並沒有說話,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神醫,敢問我這病可能治愈?”軒轅羽也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百草出聲詢問,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期待。百草的醫術是怎樣的,他前世便了解得很透徹,若是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不借助修真之人的仙丹靈藥將他病根祛除,那個人應該就是百草了,若是百草也治不好他這孱弱的病痛之體,那也就代表他的一輩子這樣下去了。想到這裡,軒轅羽面上不禁泛起淡淡的失落之色。
雙手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東西包裹住,軒轅羽抬起頭,看到那個熟悉至極的人正站在他身旁,臉上雖然還是那種沒什麽表情的面癱樣,但手上傳來的力度,以及那雙漆黑的雙眸之中的堅定,讓軒轅羽不禁放松了緊繃的心弦,向軒轅夜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軒轅夜這才放心地松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