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草十五歲那年,師父去世了,師父並不是得了什麽不能夠治愈的疑難雜症而去世的,他只是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到了一定的年紀,便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那是第一次,百草感到左邊胸膛裡面那顆名為心臟的器官有著如細針扎過一般尖銳的疼痛。後來百草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傷心。
幾年之後,百草便遇到了跌落山谷的蘇蝶舞,然後他救了她,然後和她出谷,之後便和書上差不多了。
如今師父已經去世了,想來遇到蘇蝶舞也是即將到來的事情了,有了前世的經驗,百草此生是必然不會再喜歡上蘇蝶舞的了,但此生如果再遇到蘇蝶舞,他又該怎麽做呢?
百草想要不就任蘇蝶舞自生自滅,不去救她。但轉念一想,自己身為一名醫者,放著面前的病患不去拯救,實在是有負師父的教導。大不了把她救了之後就請她出谷,自己不跟著她去不就行了。
百草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決定以後遇到蘇蝶舞就這樣做。但他並不知道的是,除了他,還有其他的人重生了,重生之後的清寒,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將劇情給慢慢地脫離了軌道。
按照書上所描寫的劇情,原本蘇蝶舞應該是和離梓軒一起出來做任務,途中卻遇到了一群魔修,離梓軒為了救她身受重傷,而她在被魔修們追擊逃跑的途中,不慎落下山崖,被住在山崖底下的百草所救。
而如今,清寒重生之後,沒有憐惜蘇蝶舞將她收入門下,離梓軒也因為禁林那件事對她徹底死心,而蘇蝶舞更是被降為了一名外門弟子,自然不會有機會出門做任務,也自然不會被魔修們追擊而跌落山崖之後又被被百草所救。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命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當然,這一切,百草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準備從岩石上下來回他的小茅草屋。
當然,命運有時候也會是有巧合的。在百草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正浮在水面上從溪流上流落下來。
百草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那是什麽,腦海中閃過蘇蝶舞的身影。
那個物體漂浮浮到他的面前時,便停止了繼續前行,大概是這裡的地勢比較平坦的原因,溪流的推動力也沒有上遊那般強烈。
百草並沒有貿然上前查看,不是因為他害怕有什麽未知的危險之類的,他只是在想蘇蝶舞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隻了。
甩掉腦中詭異的猜測,百草從這人高大的身形便知道這個人應該不是蘇蝶舞,這人身上貌似受了很嚴重的傷,後背上還插著一支箭,整個人貌似已經昏迷了過去,百草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把人從水中拖上來再說。
單把人從水中拖上來,百草就花費了不少功夫,這人實在是太重了,個子高大不說,身上還穿著厚厚的鎧甲,也幸虧他掉下來時接住他的小溪水並不深,不然他就算不被箭射死也會被淹死。
百草小心翼翼地將他身上的鎧甲給剝下來丟在一邊,之後又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扒下來查看他的傷勢,這人身上有著大大小小許多傷口,且大多都是新傷添舊傷,全身上下幾乎沒幾處好的皮膚。
但其中最嚴重的應該要數插在他背上的那隻箭了,傷口已呈現紅腫發炎的狀態,大概是在水中泡了一段時間才導致的。如果不盡快處理好或許會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百草也不再猶豫,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就著溪邊的水簡單地將那人全身上下的髒汙給擦拭了一下,他有一些輕微的潔癖,那人身上由於受傷帶著很多血跡,另外由於在水中漂浮了一段時間,身上沾了一些淤泥。
他等下得背著那人回去,他可不想把人背回去之後自己身上弄了一身髒。
等到百草把那人的臉也擦乾淨之後,繞是向來淡定的百草也不禁怔了怔,停止手中擦拭的動作。
如果可以的話,百草真想違背一次他師父的告誡,不去救眼前這個人。
“黎遠。”百草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一閉關十年,所以新的西皮粗線了╰( ̄▽ ̄)╮
第7章 黎遠
黎遠是被背上一陣的劇痛給弄醒的,但他並沒有完全醒過來,只能微微地睜開雙眼,模糊不清地看著一個身影在面前晃來晃去,然後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黎遠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和他手下的士兵正在戰場上殺敵,但敵方人多勢眾,手下的士兵一個一個的倒下,可他向上面請求增加的的援手卻還沒有過來,萬般無奈下,他隻好帶著他的士兵先撤退。
卻不知敵方早有準備,在他們撤退的地方早就埋下了埋伏,就等著黎遠他們自投羅網,黎遠的士兵為保護他安全離開,拚命地殺開一條血路,在逃跑的途中,他的後背被敵方主將射了一箭,最後還被敵人給硬生生逼到了懸崖邊上。
本著寧為國家捐軀付生,也絕對不淪為帝國戰敗的俘虜,黎遠毅然決然地跳下了懸崖。本想著就此犧牲就算了,也算對得起那些和他一起戰鬥的兄弟們了,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命大,跳下懸崖還死不了撿回一條命。
撿回一條命……黎遠不顧身上的疼痛與疲憊,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我竟然還沒死?”黎遠喜出望外地打量著自己的全身,雖然全身上下都被纏滿了白色的繃帶,但是身上的傷痛提醒著他,他還活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