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 卻也深思熟慮。
可惜關系拉得再近也只是親戚關系,周魘以前聽個開頭就知道都是假的。
只是最近……
周魘突然變得很難在聽到的瞬間就判斷出陸沉昭說的是真是假,總是後知後覺。
距陸沉昭開口已經過去了一分鍾。
無論怎麽分辨,周魘都覺得陸沉昭是真的想他。
甚至是非常想他。
周魘略微皺著眉, 冷聲道:“麻煩你說人話。”
陸沉昭笑了:“不好,我隻想說真話。”
周魘:“……”
“隊長,整個回收場只有你敢離我這麽近,跟我說這麽多話。”陸沉昭嘴角帶著笑, 語氣卻透著股委屈,“我這麽想你,不是很正常嗎?”
周魘的表情稍微松懈了幾分,懸著的心落下了,卻落到了更空的地方。
“正常個鬼。”
周魘轉身走向那扇通向回收場總部的, 只有調查員和汙染物能看到的門。
陸沉昭抬起手,粗暴地按了下自己的嘴角。
臉呢?
七八天都忍下來了,怎麽一看到人就什麽都忘了。
陸沉昭抬眼看著周魘越走越遠, 笑著跟了上去, 邁步走在周魘身側, 眼角微彎, 直勾勾地盯著周魘的側臉:“隊長, 幾天不見, 你肯定很想我了吧?”
以陸沉昭以往的性格,大概會在周魘問什麽時候執行任務的時候說這句話。
想著他要是真那麽說,恐怕今天就見不到周魘了。
挑選之後,陸沉昭把他最想當面和周魘說的話留在了現在,想知道周魘聽到這句話之後,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和預想的不太一樣,周魘沒有冷臉,也沒有臉紅,只是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陸沉昭的雙眼:“有一點。”
陸沉昭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再往上揚來了一點,故意道:“大笑億千場的億?”
周魘瞥過來:“春種一粒粟的一。”
陸沉昭低下頭,用食指和拇指大概比劃了一下,笑得滿足:“真多。”
注意到陸沉昭的食指和拇指的指腹都快貼在一起了,周魘微垂著眼睛看向地面,腳步慢了下來。
帶著書到處走不方便,周魘和陸沉昭先把書送到了十八樓,再去回收場的員工餐廳用餐。還未走到餐廳大門口,就驚起一陣雞飛狗跳。
下午兩點五十,周魘和陸沉昭坐在回收場二十五樓的房間裡,靜靜地等著三點的到來。
兩點五十七,坐在床邊的陸沉昭站了起來,向周魘走來。
他身姿筆挺,神情懶散,一邊走一邊把玩著手裡的黑盒子。走到周魘面前的時候,抬手按著沙發靠背的邊緣,彎下腰,把黑盒子輕輕地放在周魘的掌心,眉眼帶笑:“隊長,它就拜托你了。”
只看表情和語氣,任誰都會覺得陸沉昭拜托給周魘的不是一個黑盒子,而是他自己。
“嗯。”
周魘應了一聲,低著頭,伸手整理黑盒子上的紫色絲帶。
等他再抬起頭,陸沉昭已經不見了。
接著,熟悉的頭痛再次襲來。
劇烈的頭痛中,周魘閉上眼睛漸漸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魘發現他正站在一個破舊的,散發著腐朽味道的房間裡。
整個房間除了他和寧亂之外,還有八個陌生人,六男二女。
這裡昏暗無光,門窗都緊緊閉著,像是從外面鎖上了,給人一種極度不安全的感覺。寧亂有過剛被書拉進來就遇到壞人的經驗,不敢輕舉妄動,悄悄問周魘:“周隊,他們應該就是和我們組隊執行任務的調查員吧?”
“試試就知道了。”周魘把手伸進深藍色大衣的左口袋,把黑盒子從裡面拿了出來。
看到黑盒子的瞬間,其他調查員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緊張害怕的同時,也知道了周魘和寧亂的身份。
“你們應該就是不可描述小隊的周魘和寧亂吧?”10088小隊的隊長聞冰邁步走了出來,紅色的波浪卷長發隨意地扎在右耳附近,順著衣服垂在腰間,“我是10088小隊的隊長聞冰,他是我們小隊的隊員齊豐。”
留著逗號劉海,長著一對下垂眼的年輕男人跟著聞冰走了出來,隔著近五米的距離和周魘說話:“你好,我就是齊豐,齊天大聖的齊,豐盛的豐。”
其他兩個小隊的人也不敢離周魘他們太近,隔著幾米距離向周魘和寧亂打招呼。
經過介紹,周魘對其他三個小隊的人都有了初步的印象,把名字和人臉對上了號。
“咚咚咚——”
敲門聲從僅有的那扇門傳來。
整扇門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眾調查員根本無法從裡面開門。
“怎麽辦?”離門最近的六六六小隊隊長劉眠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六六六小隊的隊員許哲。
許哲:“涼拌。”
“那就把位置留給需要的人唄。”劉眠嘟囔了一聲,邁步往旁邊走了兩步,給身後的人騰開位置,方便他們研究這扇門。
站在劉眠身後的是不敢死小隊的隊員秦焰,他大咧咧地往前邁了一步,好巧不巧的,門正好從外面打開了,門板猛地往裡一撞,直直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靠。”秦焰捂著頭抱怨了一聲。
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女孩緊張地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張小廣告似的卡片,面帶微笑地看著房間裡的眾人:“你們好,請問這裡是回收場事務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