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樹依舊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你……你真的是邪神?”
周魘冷聲道:“看來你的眼睛還不夠疼。”
易樹不死心,張開手指,透過指縫看向周魘,隻望了眼周魘的雙眼,他的眼睛就疼得像要瞎了。
易樹忍著疼問道:“周魘呢?”
周魘沉默片刻,說道:“你還會關心祭品的死活?”
易樹愣住了,那周魘……是死了嗎?
要是早知道他做的任務會導致邪神的復活,他就算不完成任務,不離開這裡,也不會犧牲周魘。
邪神已經復活。
只有阻止邪神離開這裡能夠贖回他的罪。
易樹奔向陸沉昭:“只要能阻止邪神變強,只要能阻止邪神離開這裡,我什麽都願意做。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嗎?”
陸沉昭直直望著巨石所在的方向,望著站在巨石上的人:“沒有。”
“真的沒有嗎?”第二次詢問也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易樹咬著牙,豁出去了,“周魘沒了,你和他的感情那麽好,就不想為他報仇嗎?當祭品也好,被你汙染也行,我什麽都願意做。”
陸沉昭瞥過來:“誰告訴你周魘死了?”
易樹:“???”
易樹正納悶陸沉昭為什麽會這麽說,就看到他鄭重地整理了下略微有些凌亂的衣服,向血泊走去了。
不可描述的大佬是最強的汙染物,但和邪神本尊相比,祂的能力就不夠看了。
不可描述的大佬再壞,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一般也是站在調查員和回收場這邊的。要是大佬沒了,回收場一方就真的完蛋了。
易樹有點害怕:“……你去幹什麽?”
我請你想辦法,沒讓你去送人頭啊!
陸沉昭:“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說。”
易樹:“……”
周魘死了,邪神復活。
他真沒想到不可描述的大佬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笑得出來。
“我想告訴周魘。”
陸沉昭開口就是王炸。
易樹更沒想到,後面會發生更讓他無法理解的事。
“我願成為祂最虔誠的信徒,永不背棄。”陸沉昭站在血泊旁,遠望著周魘,“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最不能被直視的是神的眼睛,周魘偏過頭,避開了陸沉昭投過來的視線。
過了一會,周魘才問他:“你什麽意思?”
陸沉昭笑著衝周魘伸出手:“我什麽意思,你過來就知道了。”
周魘沉默。
“我是想過去找你,可血泊有點深,萬一弄髒你的外套怎麽辦?”陸沉昭歎了口氣,故作無奈地瞥了眼四周的環境,“我有想過把大衣脫掉放到別處,但周圍太髒了,沒有能放衣服的地方……”
聽到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陸沉昭回過頭,就看到周魘從巨石上跳了下來。
血泊裡的血翻騰著滾向兩邊,在他們二人之間留下了一條堪堪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行走的乾淨窄道。
“想讓我過去找你?”
陸沉昭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往前走。
對面的周魘以更快的速度大步走了過來,低著頭,把整張臉埋在陸沉昭的胸前。
周魘的聲音有點悶:“陸沉昭,我靠你這麽近,你會不會難受?”
陸沉昭不動聲色地把手放進黑盒子裡,笑著問道:“你說的是哪種難受?如果是那方面的,是有一點。”
周魘抬頭瞪了陸沉昭一眼,正巧看到陸沉昭的左眼下方的火紅色河流。
周魘移開視線:“你到進黑盒子的時間了?”
陸沉昭搖頭:“沒有。”
周魘想了想:“是因為我?”
陸沉昭:“嗯。”
周魘試圖離開,被陸沉昭緊緊禁錮在了懷裡。
“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陸沉昭把下巴貼著周魘的頭髮,“我時常只是靜靜看著你,就會有一種瀕臨失控的感覺。”
周魘回憶起陸沉昭平時看他時所流露出的神情以及之後的動作,皺著眉頭說道:“……你說的和現在的不是一種失控吧?”
“對我來說都一樣,還有……”陸沉昭抬起手,拇指指尖擦過周魘的臉頰,“這位神明,雖然我只是你虔誠的信徒,但我仍希望,你在和我說話的時候,能看著我的眼睛。”
周魘:“不可直視……”
陸沉昭捏著周魘的下巴,強勢又溫柔地把周魘的臉往上抬了抬。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看到從陸沉昭左眼眼角淌下的一滴血淚,周魘不由得鎖緊了眉頭,想瞥向別處,卻又忍不住看著陸沉昭的眼睛:“不疼嗎?”
“疼,很疼。”陸沉昭嘴上這麽說,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周魘的眼睛上,沒有移動半分,“或許……只有神明的親吻可以緩解……”
周魘揪住陸沉昭的衣領,湊上前吻上了他的眼睛。
“陸沉昭,我是邪神。”這些話是周魘在親吻的間隙說的,有些含糊不清,“是你最討厭的邪神。”
“不,無論你是邪神還是別的什麽,對我來說,你只是周魘。”陸沉昭的指尖按在周魘的眼尾,把他眼尾的紅色撩撥的更紅,“從你睜開眼看向我的那刻,我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以為這個副本只是我每章字數寫太少,顯得長,沒想到是真的長,比前兩個副本長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