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 我翻過施夢羽的遺物,沾在物品上的血都是乾的。”
“不至於放著放著就濕了,難道發生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了?”
……
周魘沒理會身後的議論聲,面無表情地和陸沉昭站在一起,看著喬遠蹲在地上, 當著他們的面把紙箱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整齊地擺在地上。
箱子裡的每件東西都沾著粘稠的並不新鮮的血液,漸漸把喬遠面前的地板染紅了,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不見了。”喬遠手裡拿著施夢羽的最後一件遺物, 面色慘白地看著除了血之外, 空無一物的箱底, “施夢羽的鑰匙不見了。”
喬遠低著頭蹲在地上。
周魘半垂著眼, 從喬遠臉上看到了意外、驚訝, 和扭曲的狂喜。
但當喬遠抬起頭時,其它情緒都從他臉上消失了,只剩下難以置信。
周魘平靜道:“不在你身上嗎?”
不小心瞥見周魘身側拿著紫色絲帶玩的不可描述的大佬,喬遠面露膽怯,蹲著往後挪了挪:“不在,我拿著它有什麽用。”
周魘記得他們在療養院二樓發現的線索:“上次你們來冥山療養院的時候,調查員易樹住的是二樓的211療養室,對嗎?”
不過是沒有確實根據的試探,經過周魘的口,仿佛變成了真的。不像試探,更像是在陳述事實。
喬遠的舌頭蜷在嘴裡,說話口齒不清:“不……不記得了,你說是就是……”
周魘繼續陳述:“昨天晚上我們去過療養院二樓,211療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房間裡多半有和易樹有關的線索。”
喬遠:“那……又怎麽樣?”
陸沉昭笑了一聲,單膝蹲在地上:“不怎麽樣,只是李護士長說了,311療養室的鑰匙,可以用來打開211房間的門。”
“在所有人中,你或許是最擔心易樹的那一個。”陸沉昭盡量和喬遠平視,他說得很慢,只聽聲音,就能聽出在蠱惑別人做不好的事情,“你就……不想用鑰匙打開211的門,看看裡面都放了什麽?”
恰好一陣風吹過來,陸沉昭捏在手裡的紫色絲帶順著一飄,差點晃到喬遠的臉上,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十幾秒後才回過神。
“我……我想。”喬遠嚇得舌頭都伸出來了,貼著下巴垂到脖子,“可你說的這些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鑰匙不在我手上,我想也沒用啊……”
陸沉昭笑著抬起手,懶散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除了喬遠沒人看到,陸沉昭壓在鏡框下的,愈來愈紅的傷痕。
喬遠驀地心慌:“真的不在我手上,要我怎麽做你……你們才肯相信我?”
喬遠扶著床站起來,話說得很急:“周隊長,你們搜我身吧,也搜一搜療養室,等搜完了,你們就知道鑰匙真的不在我這裡了。”
陸沉昭嘖了一聲:“演得真像,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耐心看表演。”
喬遠瞬間噤聲。
陸沉昭:“停下來幹什麽,我隨便說說,又沒說演的人是你。”
喬遠更不敢說了。
再嚇就要把人嚇傻了,陸沉昭收了手,站起來走到周魘身邊,從周魘口袋裡拿出黑盒子,慢條斯理地把紫色絲帶纏了上去。
想必他現在問什麽,喬遠都會說了,周魘把黑盒子推進口袋,手垂下的時候,指尖擦過陸沉昭的手背,被陸沉昭輕輕握住。
周魘:“你把箱子抱回來後,除了你,有沒有其他人進過303療養室?”
喬遠:“龍澤旭和秦焰來過。”
周魘:“他們靠近過箱子嗎?”
“秦焰沒有,龍隊長……我不記得餓了。”舌頭好像又變長了,喬遠一字一頓說得很慢,努力把每個字說清楚,“他來過不止一次,有次我中途洗了一次澡,不清楚他在那個過程裡有沒有碰過箱子。”
“龍澤旭不喜歡那個箱子,碰都不願意碰,也不讓我把箱子放到他的房間……”喬遠想了想,繼續說著,“他那樣的人,還會從箱子裡拿東西嗎?”
周魘沉默不語。
寧亂悄悄掃了周魘和陸沉昭一眼,發現他們倆都沒興趣搭腔,說道:“李護士長說了鑰匙在放著施夢羽遺物的箱子裡,現在箱子在這兒,要是沒長腳不會自己跑,不是你拿了,就是龍澤旭和秦焰拿了。”
“為什麽不是其他人拿走了?”跟他搭話的不是周魘和陸沉昭,喬遠的膽子大了不少,“昨天去每個療養室檢查衣服的時候,我也帶著箱子,每到一個房間,就會把箱子放到地上,那段時間,所有人都有拿走箱子裡東西的機會。”
寧亂:“……”
他愣了愣,一時分不清喬遠這麽說是反將他一軍,還是把天聊死了。
周魘:“搜吧。”
最終,周魘等人還是把喬遠身上搜了一遍,也把303療養室翻遍了,除了303療養室的鑰匙,連一把鑰匙都沒看到。
寧亂覺得奇怪:“你出門不帶家門鑰匙啊?”
喬遠:“我家是密碼鎖。”
寧亂:“……哦。”
清楚鑰匙不太可能被他們當中的某個人拿走,調查員們幾乎肯定鑰匙就在龍澤旭身上。可惜龍澤旭不在房間裡,他們找遍了療養院一樓到五樓任何療養員白天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看到龍澤旭的蹤影。
午餐時間,龍澤旭沒有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