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哄小孩兒。
黎輕灼:“……”
燈光師正在調整一會兒打光的位置,導演坐在攝影機後和編劇一起看剛才的鏡頭。
片場有些嘈雜,都是人聲。
“你家新人都跑出去了,你竟然不跟著?”小王剛才出去買了一堆冰激凌和冰飲給劇組人員分,此時就蹲在角落嗦冰棍兒。
梁炫蹲在他旁邊,啜了口對家親手送來的冰飲,滿足:“我跟上去我家小河兒又把我攆回來了,說他一會兒就回來,只是在外面站站。”
他視線在片場裡搜尋,片刻後扭頭看小王:“盛影帝呢?”
“哦,找人去了。”
“找誰?”
“找……我去!”
“……操。”
兩人齊齊站起來,目瞪口呆震驚失語地看著同一個方向,小王的冰棍兒一個出其不備啪嗒掉在地上。
“你大爺,我就說是你家影帝心思不純。”梁炫咬牙切齒,趕緊跑向被抱著的黎輕灼。
小王回神,也慌不擇路地跟上去。
盛許將黎輕灼放下來,胳膊依然緊緊半箍著他的腰:“左腿不要用力,把支撐的力量放在我身上。”
“好好好。”被抱了一路,黎輕灼哪裡還會反駁他。
他單手抓住盛許的胳膊,左腳懸空,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
劇組裡突然寂靜無聲。
黎輕灼在心底歎息,也不知道劇組裡看見的人都會怎麽想。
“小河兒,你怎麽和盛……你腿怎麽了?!”梁炫跑過來率先瞥到傷,驚得瞪大眼睛,立馬彎腰想去查看。
嚇得黎輕灼連忙伸手:“平身!”
這動靜把導演都驚動了。
楊起回頭,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眉頭緊蹙,和編導他們走過來,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受傷了?”
黎輕灼抬頭,特別不好意思道:“沒事兒。就碰到倆幼童騎車不注意,我也沒注意,給碰了一下。”
“嚴不嚴重?”藝人在自己的劇組發生意外,劇組是脫不開關系的。
楊起瞄了一眼他的傷口,感覺自己問的是廢話。血倒是不流了,可那片紅色也太嚇人了。
“不嚴重,真的。”黎輕灼說,“都沒多疼,不會耽誤電影進度。”
楊起眉頭當即蹙得更深,不認同道:“你這哪兒還能拍啊,休息兩天吧。”
“我不用……”
“消炎藥和包扎的物品在路上了。”這時,盛許出聲,“最多半小時。”
說著他放下手機,看向黎輕灼,問:“不休息?”
眼神暗沉,表情捉摸不定,明顯說的不是正話,肯定不能順著這句話正常地往下走。
“嘖,腿疼。”黎輕灼抬頭看著導演,征求放假,“放我兩天假吧導演。”
對待一個傷號應該寬慰,但楊起還是沒忍住吐槽:“變臉比翻書都快。”
這次事故說不定已經有人拍到了,楊起讓人去準備後續可能會發生的文案通知,而後又問了一遍黎輕灼有事沒事,才讓大家該幹嘛幹嘛。
……
“是在這兒等到收工一起回酒店,還是我先送你回去?”盛許坐在黎輕灼對面,先用濕毛巾擦拭他傷口邊的鮮血。
當時黎輕灼一看見他拿毛巾頭都大了,連忙說自己來,盛許沒將東西給他,更沒將東西給梁炫,就那樣面無表情地和人對峙僵持。
結果當然是黎輕灼率先敗下陣來,倚著躺椅躺平。
“不是還是一場戲,收工了一塊兒回去吧。”黎輕灼左腿下意識輕動,盛許便將力度放得更輕,“嗯”了一聲。
傷口邊緣的血被擦乾淨了。傷口是真的有點深,猩紅腫脹的血肉微微外翻,顏色和旁邊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有些駭人。
黎輕灼看著都歎為觀止,心道他當時沒感覺啊,這到底是怎麽刮出來的?
剛開始不疼,這時候倒是真的有點疼了。
黎輕灼忍住再動腿的動作,轉移注意力:“而且我是摸不到酒店嗎,還得盛老師送我回去。梁炫就能送。”
盛許沒應,他仔細把傷口消了毒,又上了消炎藥,接著開始細心地包扎。
沒一會兒那截小腿就被白色的紗布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有一種傷痛的美感。
由於幫不上忙——實則是被趕走的梁炫蹲在方才蹲過的角落垮著個臉,對旁邊說:“瞅瞅盛許!還說不是圖謀不軌?”
“你胡說什麽呢,”小王即刻反駁,但遠處種種他們都看在眼裡,說話還是有些心虛,“那盛哥……盛哥是看闞今何受傷了才抱他回來……”
“我說的是這個嗎?”梁炫一記眼刀過去,“你看看他們現在在幹嘛。”
小王更心虛了,不過還是倔強出聲:“緋聞真鬧起來了,也是兩個人都有錯。”
梁炫繼續垮個臉,發出了靈魂拷問:“盛許是不是在拿我家小河兒當替身?”
小王:“……”
也有同一種感覺的他不敢吭聲。
他們倆在這嘀嘀咕咕,不一會兒又吵起來了,都在說自家藝人好自家藝人沒錯。
不過離得遠,兩個當事人可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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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留疤吧?”黎輕灼看著已經被包扎起來的傷口,突然想到這個,問道。
盛許看了他一眼:“你還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