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劉新稍微正色,說道:“這幾天你肯定很難受。”
“我難受什麽啊。”黎輕灼把毛巾掛在粘鉤上,“網上一邊痛罵我,不還是一邊忍不住看我的臉。”
“……說的是啊,”劉新醍醐灌頂,“長這麽好看在意那些幹什麽。”
他笑起來,一鼓作氣地抬頭挺胸:“要是我擁有了我男神的臉,我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鏡子親嘴兒!”
黎輕灼:“……”
他想說“大可不必”,話卡在嗓子眼兒還沒憋出來,聽劉新說話的那幾個男生便都瘋狂地大笑,連連說:“哈哈哈哈哈劉新你好變態。”
“怎麽變態了!我就是要天天親鏡子!”
“哈哈哈哈哈好惡心,你有病吧。”
“放屁,你要是一睜眼就見到男神你親不親?!”
“親!”
被迫圍觀這群瘋狂至極的年輕人的黎輕灼:“……”
世界好可怕,他想回家。
但氛圍太輕松了,他也沒忍住卷起了嘴角的笑意。
—
阿達手底下的最後一名學員在兩小時後姍姍來遲。
等到天色晚下來,節目組召集四位導師和36名學員去吃飯。出發前,導演對大家說:“走之前,先跟大家說一聲,第二期的錄製節目組邀請到了一位特別嘉賓,一周後到來,那時候就是咱們正式錄製的開始。我們大家可以猜測、期待一下,但就在心裡猜就行了!”
“由於賽製原因,各位老師的學員首先要磨合默契等習慣,所以接下來一周,節目組只會先拍攝大家平常的生活狀態,等到正式比賽前先播放出去,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別那麽靦腆緊張,自由釋放自我。”
“脫光了也行嗎?”有人突然喊。
還想說什麽的司秀霎那間閉嘴,鷹隼般地尋找眼前四十位人頭裡的可疑目標……黎輕灼高舉著胳膊,真有疑問似的:“不是說自由放飛自我?”
“嗤。”領頭的導師之一突然沒忍住笑出聲。常景奕握拳輕抵唇瓣,接話:“導演,回答一下。”
司秀:“……”
經此,人群裡瞬間開始接二連三地爆發出笑聲,在漸黑的夜色下異常響亮。
阿達大聲製止:“闞今何!你不用脫光也能火!靠實力!”
眾位學員賣力高喊:“脫!讓他脫——”
“不!可!以——!”司秀反應過來,怒吼,“不!準!乘風!破浪——!”
話落,大家一齊裝模作樣地發出了可惜的歎音。
所有學員間的氣氛都被帶起來了,這頓屬於大家族的飯吃得很順利很快樂。
等大家彼此第一次合作時都沒有任何尷尬場面發生。
第二期的錄製規則是四人一組,暫時不采取淘汰製。
四位導師的學員組合交叉比拚,分出輸贏,為第三期的賽製打下基礎。
阿達的學員分成了兩組,而且費了些心思。
音色、演唱風格差不多的不能分在一起,不然難免就會相互壓製,讓各自都發揮不好。
老師們第一天什麽都沒做,就隻更深入了解學員的風格,然後進行分配。
最後,黎輕灼這組分到了劉新、胡左山和葉昊。
分完組,導師和學員晚上又馬不停蹄地選擇了比賽時要用的歌,隨即才進入練習。
……
練習室裡,劉新看著手裡的現代傷感情歌,道:“感覺沒有太多新意,但原創又太難做,而且只有幾天時間,哪怕能做出來也很緊張。”
黎輕灼看著手裡的歌詞,也覺得是。但歌曲都是節目組提供的,沒有辦法自己選擇,要的就是看學員們的處理能力。
四個人圍成了一個圓,蜷著腿相對而坐。
“改編。”黎輕灼道。
“改編雖然沒有原創難,但也不容易吧。”一旁的葉昊眉頭蹙起,他當時就是宿舍裡最後一個來的學員,和黎輕灼交流沒有其他人多,“當說改就改呢?”
黎輕灼單手摩砂下巴,眼睛直盯著歌詞。
“誰改啊?”劉新輕聲問。
黎輕灼尾音微揚:“當然是一起啊。”
……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每個組合都有單獨的練習室,誰也不知道彼此的練習過程和進展是什麽樣的。
但黎輕灼絲毫都不擔心。
“歇一會兒吧,累了。”劉新鬢角都是汗,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
“行。”黎輕灼將樂譜放在地上,“我去趟洗手間。”
偌大個節目組,也就只有洗手間那一塊“淨土”沒有攝影機了,連宿舍都有,只不過晚上會稍微人性的關閉罷了。
黎輕灼方便完洗了手,微呼出一口氣。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了會兒神,這才抬手抻了抻衣領,轉身往外走。
通向洗手間的這條拐彎走廊還沒走完,黎輕灼便微頓住了腳步。
兩邊都是牆壁,躲又沒地兒躲,而且已經看見了,再重新回去上次廁所顯然更不好。
“……常老師好。”黎輕灼老老實實地打招呼。
“嗯。”常景奕面色柔和,道,“練習的怎麽樣了?”言罷還玩笑地問,“這不算竊取機密吧?”
“不不不算,”黎輕灼惶恐擺手,“練習得挺好的。”
他垂首往前走:“常老師,我隊友還在等,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