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身時發現了柳風眠, 瞬間愣住了。
除了他們二人和掌門沒有人知道此地, 柳風眠如何進來, 還能找到隱蔽的機關,難不成是清塵仙尊告訴他的。
然而在他們出神時柳風眠一步步朝黑發凌亂,衣衫半開的清塵師尊走去。
柳風眠看見他被心魔折磨的痛苦不堪,漂亮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知道怎麽的皮開肉綻,看之駭心動目。
“師尊……”柳風眠無聲地喊了一句,紅了眼眶。
師尊怎麽成了這幅樣子……
在柳風眠靠近清塵仙尊時,賀雲又看見清塵仙尊附近出現了暗紅色光圈,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裡面。此罩一出是代表心魔已經無法壓製,只有解開心魔,裡面的人才可以出現。如若解不開此人永生永世被困此地不得出來。
而心魔裡死去的人佔大多數,出來的寥寥無幾。那些出來的人是萬幸,死去的人經歷煉獄的痛楚,最後是以各種殘忍的方法死去。
清塵仙尊的心魔到底是什麽,沒有人知道。除非找到他心魔的源頭,有關聯的某個人,某件事情,才有機會解開。
可清塵仙尊可是沉淵洲的尊者,百年來無欲無求,淡泊名利,不願落入凡塵遠離世俗。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麽會有心魔,他當時知道時徹底傻眼了。
眼看著柳風眠就要靠近越來越濃烈暗紅的光圈,賀雲迅速反應過來。
“柳風眠停下!不可硬闖否則掌門會遭到反噬,你也會重傷!”賀雲心急火燎地出聲提醒。
要是他出意外,清塵仙尊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誰人不知掌門平日特別寵愛這個親傳弟子,傷到碰到就要心疼半天,眼神凶的要嚇死人。
柳風眠扭頭斜視一眼坐立不安的賀雲收回了即將踏進光圈的腳。然另一位虛弱的峰主夏千露眸光微閃,她緩慢開口:“柳風眠只有你能進去。掌門是否能出來並且破了心魔,這一切全都要看你了。”
“夏千露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叫柳風眠可以進去!你是想他送死嘛?”賀雲拽著從容淡定講出這些話的夏千露的手臂嚷嚷道。
一個金丹後期的弟子可以闖入掌門的心魔,真的是天大的玩笑。他們這些元嬰尊者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柳風眠一個小修士如何做到。
夏千露凝視了柳風眠許久,她眸色淡然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蒼白接近透明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粉。
柳風眠沒有理還在喋喋不休說話的賀雲,終於踏進清塵仙尊的魔障內。
在他進去時收到夏千露的傳音:進入夢境後一切順著清塵仙尊的心來,不要刺激他,做完他所想的一切直到他心魔解除方可,只有這樣才能救出他。
在柳風眠安然無恙進去時賀雲驚悚地望著夏千露,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唯一能解救困於牢籠魔爪的掌門,只有他柳風眠。終於掌門還是步入大師兄的老路……”夏千露失神地道出這些話來。
一旁的賀雲聽到她這些雲裡霧裡的話瞬間了然。那雙黑曜石的眸子深不見底如一汪深潭,他簡直要氣昏了頭,扯著夏千露的衣袖離開此地。
臨走時夏千露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冰床上緊緊相擁依靠的二人,終於病態的面容展露出一絲笑顏。
昔日她捕捉到掌門對自己親傳弟子別樣的情愫,冷若冰霜的眸色只有見到他那個弟子時才會融化成一汪春/水。
清塵仙尊滿心歡喜,愛意深厚,可那個小修士木訥遲鈍一直未能發現對方對他是何種心思。直到他身邊越來越多心懷不軌之人,與她的女兒、弟子和賀雲的徒弟結為摯友,兩個男弟子同時愛上他,明爭暗鬥,可最有手段的還是那個叫何容斐的弟子,就連清塵仙尊也比不上他的卑劣手段。
夏千露知道清塵仙尊也是走上他那位好友的老路,多麽可悲可憐。她以為清塵仙尊的下場和她那個大師兄別無二致,可知道看見柳風眠種種表現神態舉止,她幡然醒悟。
清塵仙尊會醒,她也知道自己的結局。
*
柳風眠進入魔障裡,擁住了死死盯著他的清塵仙尊。對方好像因為他的肆意妄為的舉動有點迷茫。可不到一刻他終於羨反應過來,眼前求而不得的柳風眠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影。
葉清風此刻墨藍的已經變得猩紅,他一口咬在柳風眠雪白的脖頸上,牙齒磨著他嬌嫩的肌膚留下鮮紅的牙印。
“風眠,我的風眠……是我的!”他逐句逐字念著,把柳風眠的名字反覆研讀,食髓知味。
當柳風眠抱住走被心魔控制糾纏的清塵仙尊,懷裡的仙尊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他的眼神告訴柳風眠,他在在害怕。
那個高高在上永遠擋在他前面的人,脆弱瘋魔的他而今躺在自己懷裡,猩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眸子裡的悲愴印入柳風眠眼底。他第一次可以感覺出對方好像要把他深深地刻進心裡,同時憤恨又悲痛地掙扎。
柳風眠不懂他為何會這樣,只知道看見這樣的他,他全身心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牽動。
他垂眸對懷裡的葉清風莞爾一笑,下一息對方將他按在寒意侵體的冰床上,他瑟縮了一下可落在葉清風眼裡卻是另一種意思。
葉清風咬著牙,憤慨道:“我還以為你不討厭肢體接觸所以剛才來抱我,原來還是我多想,你依舊對我的觸碰反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