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挨得很近,對方呼出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癢癢的,很想伸手去撓。
師尊身上馥鬱的檀香,聞後倒是安撫了他的心緒。
等清塵仙尊收了手,他呼出一口氣道:“師尊,弟子是來請罪的!”
“請罪?”清塵仙尊雅音上揚道了兩個字,顯然不知道他為何說出要請罪這些話。
柳風眠“撲通”一聲跪在冰冷的白玉石板上,低著頭道出自己的數條罪行:“弟子身為大師兄非但沒有愛護幫助師弟,反倒一直欺壓師弟,言語攻擊就算了,還以修煉為借口和師弟討教,實則刺傷師弟何容斐,還請師尊降罪!”
“弟子實在是年少不懂事,做了這些錯事,近日怎麽想都寢食難安,夜不能寐,良心著實過不去!”
柳風眠說這話確是真心實意。現在他就是書中的柳風眠,之前做的事情不是他,但也得認,大師兄就是他,那些事情也是要安在他頭上的。
他想這個清塵仙尊到底會不會為了師弟重罰他呢,再者將他趕出攬月峰?
師尊向來不關心過問兩個人相處的事情,如若犯錯一定會重罰他們。
之前就有過一次,他帶頭和外門弟子與隔壁長鶴峰弟子因為一盆難遇的奇花起了爭執大打出手,最後被關禁閉幾個月。
欺辱同門師弟這個事情可比那個嚴重多了,謔,會不會完蛋呢。
柳風眠咬著下唇,他算是豁出去了,就等師尊的發落了。
良久,唇抿成一條線的清塵仙尊沉吟道:“給你師弟道歉問他要如何辦,想辦法補救,其次關禁閉幾日。”
“好……”他點頭應到,又回想了一遍師尊說的話,猛的抬頭,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嗯???
就,沒了?
師尊你不對勁,不對勁!
不應該重罰嗎?這個怎麽看都像是在偏袒他啊,他心裡面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師尊這個……”柳風眠糾結,到底要不要再一次請師尊罰自己呢。
清塵仙尊蹙眉,不喜他這個跪地的行為,於是試圖扶他起來,柳風眠受寵若驚避開他的手自己起身。
怎麽能勞煩清塵師尊扶自己起身呢,要是讓旁人看見定會大跌眼鏡,哪有師尊扶弟子的道理,更何況是高嶺之花的清塵仙尊,柳風眠會被所有修士眼神殺死。
一而再再而三被不著痕跡拒絕的仙風道骨的清塵仙尊,眸子染上冷意:“無事就去吧!”
清塵仙尊丟下幾個字就要離開,不料被柳風眠急忙拉住手。
那雙冰涼的手被柳風眠溫潤如暖玉的手牽上。師尊的手和他這個人一樣冷,跟冰塊一樣。
第一次被人牽手的清塵仙尊,掌中接觸到的暖意就像什麽東西在手心密密麻麻的在爬,癢而酥麻。
他果然,不是原來的人。
十幾年來,一個人行為舉止說話語氣態度不會輕易改變。尤其是透過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他看見了另一個靈魂。
天道降臨不可違,是如此就是如此。
清塵回眸漠然的神情被溫和取而代之,他問低自己大半個頭的弟子:“還有何事?”
相比剛才冷冰冰的師尊,還是現在的師尊溫和好說話的多。
柳風眠硬著頭皮道,“師尊我想給師弟換個住處,之前那個地方又冷又偏師弟身體也不好,還請師尊允許。”
又是為了那個師弟,何容斐。
清塵仙尊神色淡然。
自他偶然救起那個家破人亡,天資聰穎的孩子收為親傳弟子後,見面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想來他這個師尊有點不稱職。
清塵仙尊鳳目注視著他,夾著某種柳風眠看不懂的情愫。
清塵仙尊:“按你說的辦。”
“那師尊,還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嗎?”柳風眠恬不知恥地再度開口。
他簡直得寸進尺,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不過當下師尊這麽好說話當然不能放過啊!
柳風眠覺得師尊人設在ooc,莫不是穿書進來的人會對原劇情產生影響。也好,這樣下來,和師尊搞好關系,讓他多去關愛疼惜師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塵仙尊:“好,你說。”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柳風眠笑容燦爛,頭微微仰起。
他對上清塵師尊那雙溫柔的鳳眸,情真意切道:“以後還望師尊對師弟多些關懷,師弟話少又膽小,雖說是親傳弟子,但還不如內門弟子經常受他們欺負。”
花雨中白衫青年男子眉眼如畫,那嫣然一笑比那嬌豔綻放的海棠還要美上萬分。
當初撿來的孩童不知不覺已經長大成人,已是翩翩少年郎了。
清塵在他笑中微微愣神,隨後白皙的手朝他頭拂去,食指點在那顆妖豔的朱砂痣上,有些無可奈何。
“都聽你的,你去置辦吧。”言語之間透露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寵溺。
柳風眠有些激動,原來讓師尊答應自己這麽簡單嗎?
他躬身行禮話語之間皆是輕快:“多謝師尊,那我先去關禁閉了,等出來再去好好向師弟道歉。”
清塵點頭默許他的話。
終於應付完這個師尊了,接下來師弟有點難搞,不過憑他對自己寫的角色性格的了解,應付何容斐應該不成問題。
柳風眠腳步匆匆,趕去禁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