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荷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救了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三個月,又幫忙引薦給太微仙宗拜師,結果就換來這?就這?”
“若非謝二公子吉人天相,問心無愧,這波怕是要栽了。”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秦慕腦子嗡嗡響,眾人的聲音不大,可偏偏能完整無缺的清晰入耳:“你們惡意揣測,不是這樣的!若我真有此心,我就被天打雷劈而死!”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秦慕覺得可能還不夠,於是斬釘截鐵的補充道:“死後化作鬼魅,再被誅魂,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這波發誓當真絕絕子。
別說旁人了,就連謝嵐裳都險些被打動,以為秦慕真的好無辜好真誠好可憐啊!
總之,這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終於落幕。
最讓謝嵐裳寢食難安提心吊膽的事情,也終於過去了。
他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更沒想到過程這麽輕松,最難以置信結束的這麽搞笑。
他沒有眾叛親離,在被蘇曉指控,被眾人懷疑的時候,該站在他這邊的一個都沒走,反而有意料之外的人維護他。
他修醫,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雖然一開始沒有抱著任何目的性,只是純粹的聽從師父教誨,履行一個醫者的本分和責任而已,但結果卻是好的,受過他恩惠之人回報了他。
事實證明,這世上惡人無數,但有良心的人也不少。
這是謝嵐裳重生以來,最輕松的一個晚上。
最大的包袱卸了下去,整個人如釋重負。
脫離苦海的又何止是謝嵐裳,整個謝家都跟著松了口氣。
“還真是因禍得福。”謝嵐雨一邊給謝觀林寫信一邊絮叨,“原本擔心他這秘密暴露,謝家會受到牽連遭受滅頂之災,結果可倒好,災難沒來,反倒成神靈轉世了。”
“所以他為什麽能吃夜鬱給的桃花餅?那裡面做什麽手腳了?”謝聽琴百思不得其解。
“管他呢,正因為這個,謝嵐裳才能把咱們摘出去。”
他自有妙招,可以在人前吃東西,所以家人都不知道,連親爹親哥親奶奶都不知道。
謝家無辜,謝家冤枉。
謝聽琴失笑。
他這二堂弟能第一時間保護家族,倒是叫她刮目相看了。
身為謝家兒女,自身榮辱生死都無關緊要,保護家族千年榮光,這才是重中之重。
入了夜,因為鬧出這攤子事,晚間的課程全部取消,太微殿內門窗緊閉,也不知裡面是如何處置的。
“太微仙宗門規森嚴,法不容情,掌教座下弟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點我當真佩服。”簡秋一邊啃西瓜一邊說。
謝嵐裳翻了一頁書,剛好夜鬱端來琉璃盞,盞內放著剝去外皮的葡萄。
簡秋等了老半天也不見謝嵐裳問句“然後呢”,心裡揣著鬱悶,將西瓜啃得哢嚓哢嚓吸溜吸溜,自顧自的說道:“處罰結果出來了。”
“嗯。”謝嵐裳應了聲,將琉璃盞端起來遞給夜鬱,“你吃吧。”
簡秋:“你不好奇結果?”
謝嵐裳又翻了一頁書,等夜鬱轉身出去了他才怔怔的回頭:“……什麽?”
簡秋:“……”
好家夥,他叭叭叭說了半天,姓謝的壓根兒沒聽到,整個心不在焉的!
給爺氣笑了。
他本來打算興師問罪,針對謝嵐裳不把秘密告訴自己不拿自己當兄弟的事情好好發個飆,再讓謝嵐裳狠狠的哄他,直到他滿意為止。
結果可倒好!
“我走了!”簡秋起身欲走。
謝嵐裳連屁股都沒抬一下:“幫我把門帶上。”
簡秋:“……”
絕逼是故意的!
謝嵐裳知道他性子急,心裡藏不住話,有事兒不說堵得慌。
靠!
“蘇曉尋釁滋事,挑撥教唆的罪狀就不說了,動用降妖塔對付仙道道友也不提了,最嚴重的一點就是他惱羞成怒朝你刺的那一劍,當眾行凶,按照太微仙宗的門規律法,他要被廢除修為,再去思過峰面壁三年。”簡秋居高臨下的說完,余光偷偷瞄去謝嵐裳,發現謝嵐裳還在面無表情,連眼睫毛都沒顫一下。
……他大概也許應該可能真的不在乎蘇曉的下場。
算了。
誰讓這是他的“荷妃”呢,就該讓著他寵著他,不跟他計較。
簡秋大度的一笑而過:“你想什麽呢?”
謝嵐裳斂回視線和心緒,放下書冊,朝簡秋莞爾一笑:“想你啊。”
簡秋腦子當場一白:“啊?”
“謝謝你。”謝嵐裳提起茶壺倒杯水,“太微仙宗無酒,我以茶謝你。”
簡秋很快反應過來謝嵐裳說的啥意思。
他這人吧,尤其受不了鄭重其事的道謝,尤其道謝兩個字來自至親摯友。
眼睛不爭氣的一熱,鼻子不爭氣的一酸,他也不知道在感動個什麽勁兒,哼哼唧唧的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咱倆啥關系啊,我要是因為這就跟你絕交,那我也太混蛋了吧,把我當什麽人了。”
“聽好了。”簡秋語氣堅定的說,“就算今日你在降妖塔下現了原形,變成蜥蜴蜈蚣□□精了,我也照樣愛你!”
謝嵐裳:“……”
這話是好話,可怎麽聽起來那麽膈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