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謹斂起笑容,深沉的說道:“僅剩一支箭,卻英勇無敵摘得一甲頭魁寶座,這不顯得我更牛逼嗎?”
謝嵐裳:“……”
“走吧,找海妖去。”
“你知道在哪兒?”
“海妖海妖,當然是在有水的地方了。”
仿佛為了打臉雲謹的裝逼,他這邊話音剛落,遠處樹林裡就傳來修士的驚呼聲:“東海海妖!”
為見廬山真面目,就見一大片香樟樹被鏟平。
雲謹表情凝固,正要提劍過去搶妖頭,冷不防腳下地面巨震,山石滾落,土壤崩裂,謝嵐裳及時抓住樹幹才沒掉進溝裡,定睛一看,從地底鑽出來的不是穿山甲也不是八爪蜈蚣,而是一個很長的,圓滾滾的,表面附著暗紫色花斑的……
“蛇!?”雲謹見多識廣,修為高深,奈何人皆有弱點,他對所有醜陋惡心的東西毫無抵抗力,蛇就算其中之一。
謝嵐裳無暇去管臉色發白的雲謹,在這裡興風作浪的僅僅是蛇尾,至於蛇頭……
香樟樹林被徹底鏟平,一群修士被高高揚起,再重重落地,縱橫的劍氣割在蛇身上,那看似柔軟的蛇皮竟堅韌如鐵,堂堂七品靈器,連人家一道小口子都沒豁開。
海妖支起上半身,足有十幾丈高,三角蛇頭俯瞰聞風而來的成群修士,一個個弱小的如同螞蟻。
它“絲絲”吐著蛇信,張開血盆大口,看準最不順眼的一夥人狠狠咬了下去。沾染黑紫色的利齒輕而易舉的刺穿修士的仙衣,連同修士所持五品佩劍一起咬碎,輕松的好像在嚼豆腐,當毒液滲入血脈,那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就魂歸西天了。
眾人神情大駭,驚恐萬狀。
“不行,不行……”手持七品以下靈器的修士當場頹了,暈的暈哭的哭,腿軟的腿軟嚇尿的嚇尿。
真正鎮定自若的修士,當屬原本就在扶搖榜上有排名的青年才俊,幾個人不懼艱險,一擁而上,刀劈劍砍,雖說給海妖弄出了點血,但意義不大。
蘇曉姍姍來遲,被海妖的妖力震個正著,隻覺內府氣血倒流,若非早有防備,怕是要活活震暈:“大家別慌!”
遠處突然傳來驚喜的喊叫聲,蘇曉回頭一看,是謝嵐裳扶著臉色蠟黃的雲謹過來了。
處於劣勢的眾人一整個精神起來,宛如迎接英雄般搖旗呐喊。
“大師兄,大師兄來了!”
“謝二公子!”
雲謹有氣無力道:“七品靈器以下的別去送死……”
自知弱雞的修士紛紛退下保命,本來嘛,雖說斬殺海妖是大功一件,但就算得不到第一,第二名也很可觀啊。沒必要跟這巨妖拚個你死我活,不值得!
而逐漸上頭的熱血少年可顧不了那些,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揚名萬裡,結果無一例外,全部被蛇妖龐大的身軀碾壓在地上。
蘇曉想說這種考驗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強人所難,這海妖道行五百年,而他們都是年齡二十以下的少年人,根本是以卵擊石。
“諸位,別急著搶攻,大家眾志成城共同對付這怪物才能活命!”
“道兄所言甚是,要麽大家一起上,要麽大家一起跑!”
“對,這就是萬仙會武真正的考驗!不是勾心鬥角,要齊心協力。”
眾人如醍醐灌頂,紛紛朝那個語出驚人的修士投以讚賞的目光。
“一定是這樣,這麽大的海妖,大家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過,何況一個人……”
含光破雲而出,卷起獵風陰寒刺骨,正中蛇身七寸的位置,墨綠色的□□爆出,海妖失聲哀嚎,蛇信吐出百米之長,宛如浸著毒液的鞭子狠狠抽向謝嵐裳。
謝嵐裳早有準備,足尖輕觸地面,身輕如蝶,瞬息之間便飛到了海妖背上,拔出含光劍,再狠狠刺下,粘膩腥臭的血液再次爆汁。
眾人目瞪口呆。
扶著雲謹的蘇曉和連滾帶爬趕來的簡秋都驚呆了。
海妖吃痛,哀嚎著滿地打滾,龐大的身軀滾來滾去可還了得,山崩地裂,一片狼藉。
“快跑啊!”
“救命,不要丟下我!”
簡秋已經撤到安全地帶,回頭看見幾個跑得慢的樂修,一個雙腿被滾落的巨石砸的結結實實,同伴眼見救不下來,只能狠心離開自己保命。那人淚流滿面,滿心絕望。
突然,壓在他腿上的巨石輕了許多,他驚愕不已,抬頭一看,就見簡秋以佩劍掀起石頭一角,朝他大喊:“愣著幹啥,跑啊!”
不等他道謝,上空投來一片窒息的陰影。
海妖龐大的身軀砸了過來!
這回可不止是下肢癱瘓,而是粉身碎骨了。
後悔救人嗎?
不知道。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簡秋根本來不及想什麽後悔。
“定坤!”
蛇身壓下來,他並未感到疼痛。
本能抬頭,不是蛇身被定住了,而是一柄紅色的折扇接住了海妖龐大的身軀。
小小一把扇子,卻力可承載萬斤之重。
謝嵐裳分心救人,被海妖逮住機會甩了下去。
從千米高空墜落,雖不至於五髒移位那麽誇張,但受內傷是妥妥的。
就在謝嵐裳感慨這回要如謝觀林的意之時,腰上忽然一緊,他被某人帶著不由分說跌進懷抱,那胸膛並不魁梧,卻格外結實有力,帶著熟悉的氣息,莫名讓謝嵐裳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