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緣透過結界看了他們一會兒,稍微皺起眉。
“花花,我們在結界裡面,你還能檢測到外面嗎?”莫緣這樣問。
“不能誒,這個結界很高級,和之前在魔尊大人家裡的那個禁製一樣,可以屏蔽我的探測。”花花似乎愛上了縮在沙子裡面的感受,一直舒服地把自己埋在莫緣識海世界裡的沙灘上。
“那你應該能共享我的視覺吧?”莫緣又道,他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外面卓柯一行人,“我能看見的你也能看見,對吧?”
“是這樣沒錯啦,有啥問題嗎?”花團子表示不解。
“你看不見嗎?”這具身體的視力相當好,因此莫緣可以毫無障礙地盯著外面卓柯等人,他感到十分奇怪,“他們身上有一層很淡的黑色霧氣……嗯,附著在皮膚上,斑點一樣有深有淺,像是人發霉了。”
“有這等事!?”花花表示驚奇,隨後努力讀取莫緣的視覺信息,歎道:“哇!真的有誒,這是為啥呢?”
莫緣無奈,他意識到系統花團子毛用沒用,問它等於白問。
但是莫緣又十分好奇,這份奇異的好奇心甚至令他蠢蠢欲動起來,莫緣盯著外面的卓柯以及那夥無極劍宗的弟子們,就像是盯著冒著美妙香氣的紅燒大排,那色澤和味道勾人心弦,饞得莫緣眼冒綠光、口水直流。
當然,實際上莫緣並沒有流口水,他晃了晃腦袋,對自己心中莫名燃起的這股激動之情感到古怪。
莫緣短暫思考的檔口,鄔起已經抗住九道天雷了,這些天雷墜落的間隔都很短,也是因為間隔短沒有蓄力,所以威力相當一般。
可是從第十道天雷開始,情況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鄔起緊皺眉頭,盯著那天空中的雷雲變得愈發漆黑,裡面瘋狂閃爍著從白色、藍白色到紫色乃至變化成紅色的閃電。
鄔起抗住的前面幾道天雷都是白色或偏藍白色的,威力小溫度不高扛起來輕松寫意。
可是紫色的天雷就不一樣了,威力翻了數倍,溫度也極為驚人,若非有雷霆結界的阻攔,紫色天雷說不定能把無極劍宗的府邸都劈沒。
而最後的紅色天雷……那是只有在修真者最後渡劫飛升時才有可能經歷的毀滅閃電。
可能某些修真者在渡劫飛升時甚至都不會遇見這種紅色天雷,因為紅色天雷,是天道對想要逆天而為修士們的終極懲罰,大部分修士沒有造過大業、犯下重罪的話,是不會遇見這等天雷的。
只需要一道紅色閃電,其威力甚至可以令方圓數百裡夷為平地,甚至將須彌山的山頭劈掉都不是問題,足以讓八千米高峰的須彌山打個半折變成四千米。
對環境的破壞是次要的,主要紅色天雷扛不住的話,會令修士神形俱滅,一樣可以讓人魂飛魄散永無輪回。
這麽一道雷要是劈到鄔起一夥人身上的話……
看到雷雲中隱約閃爍的紅色,鄔起心中的警戒線拉至最高,他對沈海卿說道:“沈宗主應該看到了,這雷雲中蘊含著一道大劫!這種級別的天雷是連我之前也從未經歷過的。”
沈海卿也知道紅色天雷意味著什麽,他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顫抖,回答說:“怎麽會這樣?雷霆結界引來的天雷是針對結界內最高修為的修士,而引來相當境界的雷劫。”
沈海卿說著看向了鄔起,道:“恕我冒昧提問,尊主的修為到底如何?”
“洞虛後期。”這種急迫的情況下,鄔起沒想過隱瞞,“邁入洞虛期時我也經歷過一次小天劫,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天雷。”
鄔起的修為和沈海卿預想的差不多,他一邊對鄔起的修為表示驚歎……因為這個時期的修真界已經沒有幾個能修煉到同鄔起差不多境界的修士了。
同時沈海卿心裡也更加疑惑:“即便是洞虛期,尊主的境界也不至於引來這等毀滅雷劫。還是說,尊主犯下過大業障嗎?”
沈海卿提到大業障,鄔起楞了一下,隨後扭過頭往自己身後看,目光落在了莫緣的身上。
莫緣也注意到鄔起正在看著自己。
莫緣心裡緊張起來。
目前形勢危急,莫緣先前動來動去還拿刀戳自己心臟,所以鄔起應該是知道他「神魂歸位」了,但是鄔起沒有大驚小怪,也沒對莫緣多問一句,仿佛莫緣會動是理所應當的。
可莫緣卻心虛的很,總覺得鄔起隨時會對他發難。
為了不被當成孤魂野鬼從而被消滅掉……莫緣覺得自己至少不能在氣勢上低鄔起幾分,於是莫緣抬高下巴,雄赳赳氣昂昂對鄔起回報以「看什麽看」的眼神。
可惜鄔起絲毫沒察覺到莫緣的氣勢,在深深凝視了莫緣一眼以後,鄔起回頭對沈海卿說:“除了你的弟子墨緣,我沒有殺過任何人。”
鄔起這番話裡蘊含的深意令沈海卿為之側目,沈海卿隨後反應過來道:“天道不會苛刻到這種地步,殺一人也不算造大業,那究竟為何我們會引來紅色毀滅呢?”
“也許是因為我煉屍的緣故。”鄔起沉著道,“令死者複生,也算頗為出格的逆天而為了。”
沈海卿並不這麽覺得,修真之路漫漫,許多修士在死亡後不甘心就這樣入輪回,想盡辦法奪舍重生或為自己再造身軀,這些也都算是死者複生了,怎麽沈海卿就沒聽說過那些修士會遭遇紅色毀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