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來告白的。”天權微微搖頭好穩定精神,他咳嗽了兩聲,稍微整理一番自己的著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力求足夠正式,隨後他盯著謙微的眼睛:“魔王殿下……不,謙微大人,我很喜歡你,我想和你成親。”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殿堂上的大臣們不可避免地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各種細小的驚呼此起彼伏,但在不到一分鍾後又平靜下來,眾人接二連三轉頭看向王座高台上的謙微。
謙微握緊長劍,神色沒有絲毫動搖,甚至出現了一絲嘲諷,他沒有把天權的求親當一回事:“你是來譏笑我的?的確現在魔界的局勢不太安穩,但我身為魔王,也不是隨便哪個螻蟻都能來踩上兩腳的。”
“怎麽會?”天權不理解,他認真道:“和那些都沒有關系,我是真心實意過來向您求親的,而且我還給殿下您帶來了禮物。”
說罷,天權從懷裡摸出一束花來,那是棉漆摘了自己樹上的花朵打包給天權的,這些花朵比較奇特,在不同的光線下展現不同的顏色,在暗淡的光線下會呈現藍紫色,正是它現在的顏色。
這束花十分鮮豔飽滿,謙微一眼就認出這是誰的花,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並浸染上憤怒,他高聲:“是棉漆讓你來的?”
天權也不繞彎子,說道:“是的,棉漆大人給我出謀劃策,並且還讓我準備了這些花朵。”
謙微怒上心頭,舉起劍便朝著天權來了一招劍氣豎劈,那股凌冽的劍氣形成實質朝天權飛來,而天權不閃不躲,他死後是修煉屍身來進階自己實力的,說的直白些,他就是一具銅身鐵骨的僵屍。
不過謙微身為魔王,在加上有金鐫加身,道行還是比天權深,天權明知不敵卻也硬吃這招,劍氣讓他胸口皮開肉綻,連下顎和嘴唇都裂開了一部分,沒有流血,一分鍾不到就開始愈合,只是可惜整潔的衣物又破了,手裡捧著的花也碎了一地。
天權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巴愈合的部位,抬頭看著謙微,不溫不怒道:“殿下是要拿我出氣嗎?”
“廢話少說!”謙微一劍劈過去後反而稍稍冷靜許多,他深呼吸然後收起劍:“你根本不是來求親的,說清楚!棉漆叫你來幹嘛?”
“棉漆大人說,他想要水。”天權捏了捏手裡僅剩的一朵花。
謙微立刻怒目圓瞪吼起來:“我們所有的水都給他了!根本沒有水!”
謙微瘋的厲害,他衝著天權大聲嘶吼道:“回去告訴他!沒有水,只有我們全魔族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他想取,那就取吧!”
“殿下冷靜啊!”謙微話音剛落,底下的一眾大臣們也繃不住了,還是那個年事已高的老臣,上前勸慰道:“總歸有辦法的!殿下,千萬不可自暴自棄!”
眼瞅著局勢有些混亂起來,天權適時地再次出聲:“殿下,不要著急。”
“棉漆大人的確想要水,但他也知道魔界已經沒有水了,再如何壓榨你們也榨不出一滴水來,所以他想從其他地界取水,為了這個目的,他想要魔王大人的幫助。”
天權的這番話確實讓謙微的精神穩定許多,謙微用劍身撐地,看著天權:“我可以幫他取水,但他到底要多少水?什麽時候是個頭?如果要我永無止境的幫他取水,恕我直言,我辦不到,還不如痛快點把我們全殺了。”
“當然,這點我也是知情的。”天權無奈說,“魔王大人不用擔心,只要這次的事情您做到位了,很快棉漆大人就能蓄滿他需要的水,屆時,就沒有魔界魔族什麽事情了。”
“他那下三濫的孢子之術,棉漆也會撤除嗎?”謙微目不轉睛的盯著天權。
“當然,全都會撤除。”天權繼續道,“棉漆大人還讓我轉述給您一句話,他說:這是你謙微欠了他、也欠了鄔起大人的血債,你必須償還,竭盡全力的償還。”
謙微聽了這話,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他的確竭盡全力了,竭盡全力不讓自己臉上露出扭曲的神情。
“好,我還給他!”謙微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沉聲說話:“說吧,到底要我怎麽做?”
……
歸鶴君抬起頭看著被自己珍稀地放在透明結界罩裡的鈴鐺。
他用隱形的線讓自己的心臟和鈴鐺相連在一起,只要鈴鐺響起,不管何時何地他都能感知到。
在數百年裡,歸鶴君已經漸漸忘記了這個鈴鐺背後代表的含義,甚至也幾乎忘了得到鈴鐺的那人的長相,只有每天盯著鈴鐺看一陣的習慣被保留了下來。
他在等鈴鐺響起,等了很久很久。
每年他都會查看新晉仙界的飛升人員名單,他把這些新人們一個個找過來查看,期待在這些人當中看到自己眼熟的臉龐。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這個不是,那個不是,全都不是。
歸鶴君覺得自己在做夢,這挺可笑的,他幹嘛要這麽期待一個近乎萍水相逢之人的到來?
仙界會派使者去往人間,每隔百年都會給出不少仙界特選外門弟子的名額,每次選中的都十有八九個,可每隔百年能成功飛到仙界的人,能出一個都堪稱是神跡了。
所以即使歸鶴君給了對方「弟子」的名號,但對方來仙界的希望依然是非常渺茫的。
這個地界是整個歸墟世界最高聳最飄忽的地界,這裡聚集了歸墟世界的眾多強者,這是只有實力達到某種界限,才能被天道肯定,並跨入的地界。